!看你往哪跑!”葉輝喊出聲,一下子坐起來。
一夢醒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覺得渾身酸軟,腦袋脹痛,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摸了摸頭,感覺有些熱,便下床找出幾片藥吃下,回到床上準備再睡一會兒。
這時電話響了,他借着台燈的光線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電子鐘,是淩晨3點。
“葉書記,對不起,又打擾了。
”聲音很清楚,正是一個月前的那個人。
“你現在才來電話還有什麼意義?一切都發生了,太晚了!”葉輝有氣無力地說道。
“葉書記,那是因為我沒搞清楚你的身份。
”
“現在搞清楚了嗎?”
“搞清楚了。
”
“這麼說你認為我是中紀委的人喽?”
“你不是!那是傳言,我已經調查過。
”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中紀委的人,為什麼還要找我?”
“因為我很清楚你對剛剛發生的這起案子決不會罷手,我想幫幫你。
”
“想幫我?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葉書記,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靳小朋的死的确是個血的教訓。
今後我會注意,決不會讓這種事情重演。
”
葉輝決定要見見這個人,于是問了句:“既然這樣,咱們見個面吧!”
“不行!不過,我會随時向你通報情況。
”說完電話挂了。
葉輝意識到這是一個重要的知情人。
看得出他不僅掌握了周江濤案子的内情,對靳小朋遇害的情況也有所了解。
他愈加感覺這是個神秘人物。
葉輝的父母趕到藍江時,天色已晚,明月高懸在半空,滿天的星鬥也亮起來。
葉輝陪着二老去了市中心醫院,進了病房。
靳小朋的妻子肖玉蘭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護士給肖玉蘭打過鎮靜劑,她睡着了。
女兒靳麗麗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趴在媽媽的身邊也睡了。
母女倆睡得很沉,病房内靜得出奇,似乎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
三個人走進病房沒一會兒,史向東、李克林、姜雲峰和看守所喬宇所長也趕了過來。
麗麗被驚醒,一下子撲向葉輝的父母,抱住爺爺泣不成聲:“爺爺,奶奶,我爸爸讓人給害死了,我再也見不到爸爸了。
他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被害死呢?”
二老含着眼淚扶起麗麗。
“麗麗,别哭。
爺爺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你爸爸是個好人,他和爺爺一樣,一生從沒做過對不起良心的事。
你爸爸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我清楚!他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對得起黎民百姓,對得起親朋好友。
麗麗,可你爸爸是警察呀!幹警察這一行哪有不死人的,成天和壞人打交道能沒有危險嗎?”
“爺爺,我懂,我是擔心爸爸死得不明不白。
”
“不明不白?”父親重複着麗麗的話,加重了語氣,“他是我的兒子,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
麗麗,爺爺先把話放在這裡,等到案子大白于天下時,你再看看爺爺說得對不對。
”父親的兩隻手一直扶在麗麗幼弱的肩頭上,一字一句地說着,不時地給麗麗擦去臉上的淚水,随之自己的淚水也灑落下來。
老爺子把頭轉向史向東,問道:“向東,你是局長,我想聽聽你對小朋的評價。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别顧及我的面子。
”
“大伯,小朋這個人很不錯,工作敬業,責任心也很強,這是全局上下有目共睹的。
”史向東說道。
老爺子又看了一眼喬所長問道:“喬所長,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
“小朋在看守所的十幾年裡,幾乎年年被市局評為優秀民警,人品又好,管理工作細心周到,對待犯人從不吃拿卡要,确實很難得。
”喬宇的評價很具體,語氣中透露出真情實意。
“李副局長,你對小朋是怎麼看的?”老爺子又問李克林,因為是第一次同李克林見面,說話不像同史向東那樣随便。
“大伯,我同靳小朋同志來往不多,要說評價嘛,看法同史局長大體上一緻。
總之,對靳小朋同志還缺乏了解,太具體的我也說不好。
”李克林說話時先看着葉輝,又看着史向東,最後才把視線轉到老爺子的臉上,似乎是要照顧到方方面面的情緒。
“李副局長,我是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向你們了解了解小朋的情況,沒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想幹涉你們的工作,希望你們别見怪,别誤解。
”老爺子做了一番解釋,又轉向喬宇說,“喬所長,聽人說小朋參與了黑道上的交易,說他的死同這件事有關系,你覺得這話可信嗎?”
喬宇一愣,瞬間就恢複了常态,說:“小朋和我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他是什麼人我再清楚不過了,我決不相信他會幹出這種事!傳出這種話的人肯定有目的。
要我看這是往小朋頭上潑髒水,無非是想給破案工作制造點兒麻煩,轉移公安人員的視線。
”
“喬所長,看來咱們倆是想到一起了,這麼說小朋遇害的事不會那麼簡單!說到潑髒水倒讓我想起一個問題,你說,這髒水早不潑晚不潑,為什麼偏偏等到小朋死了才潑?真是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