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柳生,他抱着胸自負地走出來。
青衣道士低着頭不敢看柳生的臉,低聲說:“我不懂你們的武功,但是,如果你的正氣不能壓住此股邪氣,那麼佐滕山木身上的邪氣會變本加厲地增大。
”
柳生不知所措,看看佐滕山木,佐滕山木揮揮手,示意柳生不要過問。
酒井走近了問:“那你知道怎麼治?”
青衣道士說:“隻能試試,因為,在羅山裡,還沒有人敢觸犯金蟒,更不會有中了金蟒的邪氣。
”
酒井問:“你說,佐滕君是中了金蟒的邪氣?”
這時,佐滕山木說:“所以你說柳生身上的正氣,無法壓住金蟒的邪氣。
”
青衣道士沒有言語。
佐滕山木繼續問:“有方子嗎?”
青衣道士支吾地說:“隻有偏方。
”
酒井問:“何為偏方?”
青衣道士說:“非正式的方子。
”
佐滕山木說:“那你就講。
”
青衣道士說:“将龍衣炒煳,用雞蛋煎成荷包蛋,每天吃兩頓。
”
酒井懷疑地看着青衣道士,問:“難道不需要其他藥材?”
青衣道士說:“金蟒是神靈,沒有其他任何藥材可與其匹配。
”
佐滕山木問:“你這個方法管用嗎?”
青衣道士支支吾吾地說:“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偏方,完全根據神話傳說下的方子。
傳說天帝命令金龍看護寶藏,不得離開半步,那金龍積年累月生活在地下,不見天日,身上必然浸染了地下的陰邪之氣,但是它有龍衣保護,不會傷害身體。
”
佐滕山木搖晃了一下頭,身體動了一下,他不願意相信中了金蟒的邪氣,他甯願認為這是得了腮腺炎。
青衣道士似乎看懂了佐滕山木的内心,低下頭卑微地說:“我沒有其他辦法。
”
酒井呵斥道:“你說能治好嗎?”
青衣道士說:“也許還需要一味藥引子,那就是天水。
”
大家又驚奇地看着青衣道士,青衣道士講:“龍衣、雞蛋煎成荷包蛋,這裡面沒有水,但是,不能飲用從井裡打出的水,需要用上天之水,沒有粘過地的水,水中沒有土地的邪氣。
”
酒井點點頭,似乎認為青衣道士說得有道理。
那麼,從哪裡去取這天水呢?酒井問青衣道士,青衣道士說:“羅山的最高峰是金頂,在那裡,可以多放一些碗盆,接住早晨的露水,積少成多,用來配藥。
”
酒井點點頭。
佐滕山木依然不放心,問:“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青衣道士想了想說:“恐怕,你還需要一顆虔誠的心,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如果去金頂取天水,最好是你親自去,并向這金蟒蛇磕幾個頭,金頂上有祭台。
”
“八格。
”酒井聽後,一腳踹在青衣道士身上,青衣道士扭動了一下身子,看來酒井并沒有使多大的勁,隻是用這個動作來象征他的不滿。
佐滕山木伸出手表示不要這樣對待青衣道士,緩慢地說:“你先回避一下。
”佐滕山木說話很費勁,他扭了一下身子,坐起來,一個日本武士把青衣道士帶出屋子。
佐滕山木用手摸着自己的粗脖子,然後微微向酒井低下頭,身體僵硬得像屍體,接着語氣沉重地說:“酒井君,我知道給他們中國人的金蟒磕頭,有辱我大日本帝國的尊嚴,但是,我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
酒井反問:“那你相信這是金蟒的詛咒?”
佐滕山木沒有正面回答,接着解釋:“金蟒文化,其實是龍文化的延伸,我們大和民族也是信仰龍文化的。
”酒井明白佐滕山木這是給自己的選擇找借口。
酒井想了一下說:“那麼就按照剛才那個道士說的做,上次他把野狗的熱毒治好了,也能說明一些問題,馬雲龍送的龍衣我留下了一部分,正好可以用上。
”
佐滕山木尴尬地說:“酒井君,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管這次能否治好,請你不要對人提起我給金蟒磕頭的事情。
”
酒井的臉色也難看得要命,微微地點一下頭。
佐滕山木接着說:“如果治好了,我一定加倍洗去這個恥辱,我一定把更多的黃金運回我們大日本帝國。
為了國家的利益,我願意喪失我個人的尊嚴。
請你相信我,請天皇相信我。
”
酒井過去攙扶一下佐滕山木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前輩的一片赤誠之心讓人敬仰。
”
佐滕山木謙虛地搖了一下頭,接着安排人:“抓緊時間去金頂,接一些上天之水,或許中國人的辦法有用。
”酒井點了點頭,然後打電話給軍營的衛兵,讓它把馬雲龍送的龍衣送過來,過了不到十分鐘,一個士兵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酒井把龍衣交給佐滕山木的仆人,囑咐佐滕山木多多保重,之後心情複雜地告别了鬼怒川公司。
佐滕山木安排人做準備工作,一部分人将龍衣搗碎,放在鍋裡炒煳,一部分準備接“天水”用的器具,天黑之前要趕到金頂,這些人去忙活了,聽到一陣盤子的撞擊聲,忽然有一個人傳來尖利的叫聲:“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