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繞着沙盤轉了一大圈,原來那個小鐵旗的四周所有臨近的高點都在同一個水平高度,就好像那個鐵旗正處在一個坑裡或者是漩渦裡。
因為由鐵旗臨近的那些制高點組成的區域和沙盤整體面積比起來小得可憐,歐陽和鄭綱的燈光随意地從各方向照在上面時,隻能看出一個個毫無規則起起伏伏的山包窪地。
但當光線恰好從歐陽和鄭綱此時舉燈的方向切換過來時,兩束燈光各打亮那鐵旗周圍山包的半片内坡,恰好将沙包群外側形成了一整片陰影,鐵旗附近的地勢起伏也便立體了起來。
我和包爺替下鄭綱和歐陽,由“花瓶”引導他們倆圍着那沙盤轉着,還學着包爺的樣子吩咐着:“蹲下蹲下,蹲再低點,對對,和離那小旗最近的凸起平行,看見了沒……”歐陽和鄭綱按着她的指示嘴裡“嗯嗯”地應着,她卻像小學老師一般逗趣着,“真聰明!來來,繼續往前走……”随後引着他們換到了另一個側面,剛要繼續引導着,卻突然停下來回頭說道:“喂,鄭綱,過來呀,傻站着幹嗎?”
鄭綱沒有随着“花瓶”走過去,而是在原地站起身來,像是發現了什麼,忽然快步折了回來,走到那小鐵旗離沙盤邊緣最近的一處後,把身子向前彎了下去,等腦袋伸到那小鐵旗的正上方時停了下來。
他一隻眼眯着,另一隻眼正直直對着那伸出來的小鐵旗。
這舉動看起來有點吓人,我心驚膽戰地以為他中邪了,想要把眼睛向那鐵旗紮去。
可沒等我上前推開他,他卻直立了起來,笑着說道:“這是一個圓。
”
我見鄭綱的樣子不像有什麼問題,便走過去模仿他的樣子,把身體向前彎去,眯起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與那個鐵旗伸出來的一個竿尖相對。
從這個角度往下看去,我才明白鄭綱話裡的意思。
我直起身子後說道:“的确是一個圓。
”把其他人聽得雲裡霧裡。
原來那鐵旗距離四周各臨近高點的長度是一樣的,就好像是以這個鐵旗的位置為圓心,以臨近那些凸起的高點為邊,畫出來的一個凸起的正圓。
我不禁興奮地說:“這麼規則的一個圖案,我們看見了,肯定能認出來。
”這時我再次意識到了時間的問題,在心裡面前後算了一下,再到子時,就是最後的時限了。
同時我驚奇地發現,我心裡面對“凡擅動大單于佩刀,期内未還者,必死于匈奴精兵”的恐懼幾乎已經被對“天臍”的期待完全取代。
搞明白狀況後,歐陽卻對這個發現的實際用處并沒抱太樂觀的看法,他說道:“這地圖上沒有比例尺,我們也說不準這整個沙盤代表的面積有多大,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包括了這整片草原和荒漠。
根本無從得知這鐵旗距離周圍這些高點之間的距離。
即使它出現在我們眼前,也未必能認出來。
更何況,我們連自己正處于什麼位置都還不清楚。
”
他的這番話,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大家剛被包爺和鄭綱培養起來的興奮勁兒。
我們又在這個洞裡繞了一圈,沒再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自然地朝着下一個洞走去。
我們就好像走在一個永無盡頭的長廊裡,每一個山洞都會給我們無法預期的驚喜。
我真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麼走下去,最終見到我們希望見到的東西,得到想要得到的結果。
但當我們把油燈照進接下來那個洞口時,這種幻想消失不見了,這已經是最後一個。
與前面幾個洞不同,這個洞口處竟然安了一個簡易的木門,但那門并沒有上鎖,隻是關得很嚴。
包爺上前用力拉了一下,沒有拉開。
擡頭一看,有一塊類似三角鋼的東西固定在石壁上充當門框的作用。
包爺伸手向裡面推去,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與此同時,黴味氣浪般撲面而來。
剛進到裡面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恍惚間以為自己走進了夢裡,或者剛從一場夢中睡醒過來。
眼前所見根本無法跟方才那幾個山洞聯系在一起。
旁邊的“花瓶”和馮小嘉幾乎同時發出了“哇”的驚歎。
我們幾個男的互相對視了一眼,歐陽甚至使勁兒掐了自己一大把,最後都遲疑地邁開步子走了進去,但我邁腳的時候總感覺怪怪的,因為地面上鋪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