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一門心思就想找到“天臍”。
既然“天臍”有開天辟地的神力,既然對方為了得到它而不惜大肆殺人,甚至用這麼多年的時間布下這麼大的一個局——我的想法接近天方夜譚——那麼它能不能讓也許已經死掉的“花瓶”、歐陽他們複活?或者,如果他們幸運地還沒有慘遭殺害,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天臍”換取或者營救他們?
我身體裡突然充滿了力量,似乎有了一種莫名的使命感。
我彈坐起來,裝好短刀,起身向正東方向大步走去。
鄭綱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明就裡,但他還是知道我要做什麼,起身追了上來。
我們一路朝着正東方向,鄭綱嘴裡在數着數:“三十八、三十九……”我好奇地問他這是在做什麼。
他邊繼續走邊說“數步子”,說完竟然還能繼續數下去,并且把說話時遺漏的幾步也數了進去。
“四十三、四十四……”他随後又補充,“我這麼走一步大約80厘米,1000米大約是1200多步,和你收到的提示距離差不多時,我們就可以在周圍尋找沙盤上那個圓圈地形。
”
我邊走邊說:“到地方時,那個圓盤應該會有特殊反應。
”他隻是從嘴角輕撇出一個不屑的“哼”字來,繼續認真數着他的步子。
他一邊數着步子一邊往前走着,他的速度可以用小跑來形容。
我緊趕慢趕地追着他,高高低低地走過了一片又一片的沙地、灌木區,又是沙地……
走着走着,鄭綱突然停了下來,我差點撞到他的背上。
我納悶地看向他,他卻并沒有看我,而是遠遠地看着前方,嘴裡問我:“看見了沒有?”說着伸出手不敢确信般用力揉着眼睛。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鄭綱發出這麼不自信的語氣,第一次看見他做這麼不自信的動作。
我歪過頭看去,隻看見白花花高低起伏的沙地,以及那已經偏西的太陽。
他接下來說的話,讓我有點不可思議:“是他們,歐陽他們幾個。
”
我猛地再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面隻有幾個起伏不斷的山包,并沒有其他的。
我心想這家夥會不會是累得出現了幻覺,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你沒事吧?鄭綱、鄭綱,沒事吧?”
他隻是呓語般肯定地說:“是他們。
”說着臉上露出個碩大的笑容來,伸出手指指向前面,“你看,你看。
”這一路上還沒見過他有這樣的情緒。
我再往前看去,眼前所見讓我的心跳加速了,接着欣喜若狂。
幾百米外,相連的兩個山包之間,“花瓶”、歐陽他們正爬向接下來的那個稍微高一些的山坡。
方才鄭綱看見他們的時候,應該是他們正爬下這邊較低的山包,我看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山包擋住。
在我慢慢分析這個過程的時候,鄭綱已經拔起腿向前面邊喊邊跑去了,但離得太遠,他們應該聽不見他的喊聲。
我興奮到了極點,也拔起腿追在鄭綱後面快速跑了過去。
可我突然又有些擔心,因為腦子裡閃過了在古部落裡睡覺時看見的順子和老沈身影這件事。
我趕忙喊住鄭綱:“不對不對,等一等,等一等!”
鄭綱并沒有停下來,隻是放慢了速度聽我說下去。
我擔憂地說:“你說,這會不會是那些匈奴兵用什麼稀奇古怪的法術制造出來的幻覺?”鄭綱堅決地回答我:“不可能!”繼續加快了速度。
我還是有些擔心,又假設說:“我們隻看見他們的背影,你說他們會不會找體型相似的人,穿上他們的衣服,引我們沖過去?”鄭綱又一次放慢了速度,說:“這倒有可能,但沒有這個必要。
你再看,那裡面是不是缺一個人?”我朝那幾個人看去,有“花瓶”,有包爺,有歐陽——沒有馮小嘉。
鄭綱的理論是,如果對方真的想引我們朝那個方向跑去,肯定會順便把馮小嘉也模仿出來,否則這樣模仿豈不是故意讓我們生疑心?
我們沒再争辯,而是拼盡全力去追上前面那幾個人,邊跑邊喊着他們。
終于,他們似乎聽見了我倆的喊聲,停了下來。
雖然還隔着一定的距離,但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們的臉。
是他們,确實是他們。
我聽見了“花瓶”興奮的尖叫聲,我看見了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她邊叫着我的名字,邊向我這邊撲來,歐陽也和她一起向我們這邊跑來,包爺則席地坐了下去,沖着我們這邊望着。
我們四個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我突然覺得一切都圓滿了,就好像這是一整個世界,我失而複得了。
“花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以為我被那幫匈奴兵給殺死了呢。
我們邊往前走着,邊聽他們講如何逃出來進而出現在這兒。
原來我和鄭綱沖出去之後,包爺和歐陽正護着“花瓶”和馮小嘉朝着另一個出口跑去,準備伺機按鄭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