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用手機連接上網,便蹦出了郵件提示,正是冒頓侍者給我回複的郵件。
我們是大單于的守護者。
需要由你歸還大單于的貼身佩刀而已。
僅此。
回複我的時間竟然是半分鐘前。
從我發郵件後到現在,我是第一次上線,而回複的時間竟然恰恰就是半分鐘前,就好像、好像對方對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我趕緊問對方是否還在線,對方簡單回複我“還在”。
我稍想了一下,有意在郵件裡設置了一個小圈套:“你要的東西現在被分成了幾份,分别在我的幾個朋友手裡,可是其中兩個朋友已經被殺害了,他們那份東西不知道落在了誰手裡。
佩刀肯定不完整了,我沒有能力拿回那兩份。
另外還有一個朋友,東西被收買了。
也就是說,另外三份已經落到兩個我所不知的對方手裡,我沒辦法拿回來,你們有辦法嗎?”
對方很快回複道:“都在我手裡。
”
我乍一看心中不免竊喜,以為對方中計而承認那個“所謂的買家”和“殺人者”都是他們一夥的。
心裡面開始盤算着,一會兒讓警察去把老沈抓來,從他嘴裡便可問出那個買家的具體情況,同時兇殺案也便可以水落石出。
不管對方是人,還是當真是所謂的大單于守護者,總會有一個說法。
随着事情的逐漸清晰,警察肯定會完全相信我的話,并且完全站在我這邊,這樣或許就有非常可觀的局面出現。
還沒等我完全理順思路,對方又發來一句話:“作打算之前,建議先打開自己的微博看一下,相信你會改變主意。
”
我切換到微博界面,一個叫冒頓侍者的用戶在三十九秒前用一條微博聯系了我,類似一條新聞快訊的東西:
我市站前一捷達車主被古代投石器緻死
本報訊:今天淩晨4點37分,一輛灰色捷達行駛至我市市中心站前附近,被一直徑長達1米有餘的大石塊壓扁,車主當場死亡。
本報記者接到讀者電話後緊急趕往現場,後随警方在距離事發地點30米外的在建樓盤下發現一大型木質投石器。
此投石器構造相當精密,根據現場專家初步判斷,從做法與周身所雕圖文分析,疑是兩千年前西北少數民族戰場所用。
根據警方提供的信息,遇難者身份初步斷定為本市省電視台一沈姓工作人員,警方正在設法與其家屬取得聯系。
以上内容是以照片的形式顯示出來的,後面用文字标注:借助計算機遠程控制取于報社某實習記者“不讓刊登的真相”文件夾。
再往下,是一張照片,一張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照片。
半人多高的圓形巨石下,是一輛前半部被壓扁的灰色捷達,車子的後半部像是翹臀的鴕鳥一般老老實實地撅在那兒。
老沈脖子以下的部分都被壓在了下面,顯然已經被拍成了肉醬,地面上形成了污濁的血河,混着人體的髒腑。
老沈隻有一顆腦袋歪在畫面裡,雙眼正大大地睜着,像是臨死前一刻見到了這世上最令他害怕的景物,沒等閉上眼,就被砸死在那裡。
照片的像素很高,那雙眼寫滿了恐懼,那是一種瀕死的驚異。
我稍作平靜後,趕忙去查看冒頓侍者的微博情況。
我查到的結果是:用戶不存在。
轟隆!
我的腦袋像是要炸掉了。
和短刀有直接關系的隻有我們四個人,現在死了三個,死得都這麼離奇,那麼下一個,豈不是就要輪到我了?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子裡的一刹那,我用盡全身力氣咀嚼着嘴裡的包子,似乎一點都沒有因老沈悲慘的死亡照片影響食欲,似乎,我似乎也在怕,怕我下一刻再也吃不到了。
我脆弱得像一滴水,一滴即将落入焚天大火中的微不足道的水。
那種恐懼感,是先在骨子裡面肆意遊走,随後再滲透出來,浸滿皮肉,灌滿腦海,之後再從毛孔鼻眼飄散而出,繞滿周身。
它無處不在,肆意瘋長,随時能取走我脆弱的性命。
我沒有一絲一毫抵抗的能力,隻能在災難來臨前拼命地滿足自己,當牙關咬到了厚厚實實的包子時,腦子裡面才有少得可憐的意識,意識到自己還活着,此刻我還活着。
郵件提示一直在屏幕上閃動,我雙手扶着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