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衣服外面的背包也移到了身後,我隻聽到嘎巴一聲,本以為是骨頭被包裡的東西硌得斷掉了,扭了幾圈發現沒事,便放心了。
包爺讓我把那個坐标儀拿出來,測算一下目标地點在哪個方向,興許那倆渾球把我們帶歪了。
我趕忙向背在衣服外面的背包裡掏去,心裡暗自慶幸沒和歐陽搶着坐裡面,不然這背包裡的東西都不一定能保住。
我正掏着,鄭綱已經把手電照了過來。
背包裡隻有這個坐标儀算是體積比較小的,我把手伸進去很快就摸了出來,在鄭綱的手電光中一看,我哭死的心都有了。
坐标儀竟然已經被我壓碎,完全不能起到應有的作用了。
原來往下滾的時候,那聲被我誤以為是骨頭斷掉的嘎巴聲,其實是它被我壓碎才發出的,并且碎得一塌糊塗。
見這般不堪的狀況,誰也沒有埋怨。
鄭綱把手電光移開,将手指伸到嘴裡像是沾了點唾液,之後把手指放在空氣裡,收回來的時候又擡頭望了望天。
他一句話也沒說,夾着背包就朝前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包爺和歐陽都跟在他後面走了過去,見我和“花瓶”還一臉木然地并肩站着,歐陽解釋道:“隻能露宿一夜了,今晚怕是會有雨,睡在坡底會被水淹,我們得去背風坡那面支帳篷。
”
說話間,我剛走出去幾步,鄭綱已經到那邊把火盆燃了起來,又放了東西在上面煮着,便開始動手支起了帳篷。
我暗罵那兩個渾球,害得我回不去招待所,還得睡在這鬼地方。
“花瓶”的态度倒是和我大相徑庭,就差沒高興得蹦起來:“野外露營、野外露營,真是不虛此行啊!”
很快,一股難聞的刺鼻味鑽進鼻孔,鍋裡煮的是姜湯,我天生就煩這味,鄭綱自從進到這裡後就變得異常沉默,似乎全部精神都用在了警惕周遭事物上,他嘴裡說着:“晚上濕氣重,不喝免不了生邪氣,大家都喝點兒。
”我也沒太理會,聞到味就夠惡心的了,我可沒喝這東西的胃口。
但“花瓶”硬是塞了一碗在我手裡,我應付性地喝了兩口。
簡單吃了點幹糧後,我們就準備睡下了。
本來我們四個人,倆人睡一個帳篷,但現在多了一個“花瓶”,多了一個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多的是一個女人。
“花瓶”倒是有備而來,她直接從背包裡翻出了一個草綠色的帳篷,“自食其力,用不着你們操心。
”利落地支撐好,她喊了聲“晚安”就鑽了進去。
為了增進溝通,我主動要求和鄭綱住在一間帳篷裡。
閑聊了兩句,他便擡起手把吊在帳篷上的手電筒關掉。
那導遊得手後溜走時說的那句“你們那地方,去不得”一直在我耳邊繞個不停。
我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用試探的語氣問鄭綱道:“今晚上還會有事?”
黑暗中,隻聽他回應道:“我有不太好的預感。
”之後就再沒動靜了。
很快,我便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一個美夢,夢見自己正身處一間古城的宮殿之中,一個裸着肩膀的絕色女子正在眼前婀娜起舞……于是,這世界上最糟糕的事便發生在了我身上,所謂最糟糕的事,就是美夢還沒結束,我便深深陷入了現實的噩夢之中。
鄭綱在一旁用力掐了我胳膊一下,我疼得要命正要大喊之際,又被他已經準備在我嘴巴邊上的大手嚴嚴實實地堵住了。
就在這時,歐陽和包爺也彎着身輕手輕腳地鑽到我們帳篷裡來。
鄭綱趕忙彎身鑽出去,把另一個帳篷裡的“花瓶”捂着嘴巴拖了過來。
我看了看揉着惺忪睡眼的“花瓶”,随後又注意到大家都沒有說話,都在屏氣凝神地聽着什麼。
那種神态,酷似虔誠的信徒在沐浴洗濯心靈的聖水。
剛從美夢中驚醒的我,沒來得及抱怨,就看見他們紛紛拿出了槍和匕首。
這時我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來是真出事了。
我随着他們一起豎起耳朵傾聽着。
很快,一道道高亢的聲音傳進耳鼓,仔細聽,卻也聽不出傳來的具體方向,像是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的,更像是從天上吹響再散落下來的。
那聲音帶着一種滄桑感,一種雜亂無章的滄桑感,帶着某種我聽不懂的節奏,似乎還有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