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部歸來,必取“天臍”而奪天下,卻因封守“天臍”之大單于佩刀遺失而未能開啟聖地。
凡擅動大單于佩刀,期內未還者,必死於匈奴精兵。
每次當我和哥們兒講起這段經曆時,但凡誰表示諸如“這種恐懼感我能理解”、“那股害怕勁兒我也經曆過”的态度,我都會在心裡暗罵一聲——“屁!”
我又把已經折騰過一次的衣櫃、洗手間翻了一遍,甚至還把被子抻開丢在地上,把床墊、床闆全部掀起來……結果,沒有發現人。
我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還能感覺到緊得像正被誰揪住的頭皮。
裝好短刀,從外面把門連鎖了三道,即使這樣,我還邊往樓下走邊不住地回頭往後看,雖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這完全是受潛意識支配的舉動。
路上,我給包爺打了電話,讓他在店裡等我,先别開張。
包爺的眼力在整條古玩街都是排得上号的,隻要他掌眼過的東西,準差不了。
像我這種水準在古玩街純粹屬于瞎混,借着大家照看,賺些碎銀子,權當勤工儉學了。
包爺不同,人家在這上頭可是發了大财,據說前一陣在城郊搞了一塊地,大别墅已經開始動工了。
包爺雖然眼力好,買賣做得大,又對旁門左道知識了如指掌,但有一點我着實不敢恭維,那就是缺乏是非觀念,簡直是唯利是圖,我親眼看見過他騙一個來自農村的大叔。
早些年那大叔家裡翻蓋房子,從土牆裡挖出來了個古物件,本是覺得這是個吉祥物,就一直留在手裡沒動。
這回趕上他家女人生病住院,着實沒錢了,無奈之下拿到古玩街找了個大鋪子,就是包爺這間。
包爺硬是把戰國時候的東西忽悠成近年的仿制品,還有點非買不可的架勢,最後用一千塊錢就給拿下了。
人家大叔說媳婦生病住院急等着錢用,讓他多出一千他都沒同意。
東西還沒捂熱乎,當天下午,他就以兩萬塊的價格賣給了一個開××0000×車号的主兒。
那人走後,包爺還跟在店裡看門道的我炫耀說:“這車牌子,一進來就知道是政府的。
他們就喜歡把黑錢都換成這些小物件,安全,還能升值。
”
出乎包爺預料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那××0000×車号的主兒三天兩頭帶着政府各個部門的人來找麻煩。
包爺問這是怎麼個情況,對方也不明說。
塞紅包、托人疏通關系都沒起到作用,後來還是我通過導師的關系把這事給擺平的。
說來也巧了,那主兒和這大叔竟是八竿子勉強打着邊的親戚。
一千塊錢治病不夠,大叔去這親戚家借錢,無意間看見了自己的這個物件,聊了聊才知道原來被包爺給坑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包爺凡事都給我三分面子,但凡我求得到他的,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
但就是有一點,在他面前絕不準打聽他手上那半個碎玉戒指的事,即使喝醉時被無意問起他也跟你翻臉。
包爺左手無名指上常年戴着一個奇怪的戒指,看那形狀完好時應該是上好的和田玉指環,可惜他手上的卻隻有半個,另一半也不知他是用什麼材質給填補上的。
包爺至今沒有娶妻,連女朋友都沒見過,我估摸着定是和這另半個戒指有關。
出租車停在古玩街時,包爺正往上拉卷簾門,圓乎乎的光頭在晨光中泛起油乎乎的光影。
包爺本來不姓包,這号完全來自于這顆光腦袋,他頭頂上有一塊帶褶子的硬皮,說是小時候偷東西被人家打的。
因為那硬皮的褶子和古玩街街頭包子鋪裡的包子有點神似,當年老人們常拿他那像包子似的秃頭開涮,慢慢地,“包子、包子”就叫開了。
包子混開了,就成了包爺。
用包爺的話說,如果日後我混得好,興許大夥兒也能管我叫“金爺”或者“印爺”,甚至是“小爺”也說不準。
别人用什麼語氣和詞彙稱呼你,完全取決于你坐在哪個位置。
“來啦,小印。
”包爺轉身見我走了過來,往我随身的背包上瞄了一眼,也沒作聲。
他把我讓進店裡,跟進來後又從裡面把木門關嚴,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弄了點谷子往鳥籠裡撒去,又泡了壺茶過來,嘴裡還念叨着:“朋友去了趟安溪,弄了點極品鐵觀音來,還沒開封,一塊兒嘗嘗。
”我和他也不見外,打趣他說:“您剛剛三十五吧,怎麼淨是些七老八十才有的愛好,又是養鳥又是喝茶的。
”包爺淡然一笑:“虛歲三十五,呵呵。
和古東西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