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坂井和子比笙子小三歲,從進事務所時起,就仰慕笙子。
連穿衣服的式樣都模仿她,好像還時常到笙子的公寓去玩。
“她目前在什麼地方?”
“所長不知道嗎?”
坂井認為所長是明知故問。
從他們往日的關系看,她自然會這樣想。
伊織抑制住自己,不再追根問底,端起茶喝起來。
再接着問坂井,那就難免要完全暴露自己的狼狽相。
坂井出去以後,伊織獨自思索起來。
最後告戒自己說:
“以後不要再想笙子了。
無休止地想着她,那就沒法工作。
如果中途笙子出現,也隻好到時候再說。
現在隻能認頭,承認她已經辭職。
實際上,如果不這麼辦,勢必影響今後的工作。
”
話雖如此,現在還很難作出退職處理。
即使有人要求退職,如果不和本人直接談一談,他也很難下決心。
當前比較穩妥的辦法是按休假處理,留有将來複職的餘地。
笙子連着休息了四天,所員們開始疑惑。
大家背地裡議論紛紛,猜測她家裡的情況,謠傳說她犯了過失。
伊織決定對此保持沉默。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和笙子的親密關系,但他總不能跟别人說,笙子是因為發現他和别的女人去旅行而鬧别扭,況且他也還不知道這是否就是笙子辭職的全部理由。
無論怎麼說,他自己也不能主動說出這種不大光彩的事。
倘若長期休假,又不能放置不管。
笙子一休假,其他女職員的工作負擔必然加重,而且熟悉工作的笙子不在,其他職員似乎也覺得難辦。
實際上,這四年來,笙子不僅做伊織的秘書,還擔任着事務所的财會工作。
她還一直起到伊織和職員們之間橋梁的作用,因此工作受到很大影響。
絕不能長此下去,必須立即解決。
伊織雖然這麼想,但卻難以痛下決心。
然而,他不能允許一種不透明的氣氛在所内蔓延。
相澤笙子為什麼請假?看樣子隻有所長知道理由。
但所長一直保持沉默,職員們似乎已經開始感到煩躁。
這一天,伊織六點離開了事務所。
他已和霞約好七點見面,于是徑直回到公寓,上身換了一件茶色襯衣,外套一件淺駝色開襟毛衣,下身則換了一件同樣顔色的法蘭絨西褲。
伊織的西裝大緻分為藍色和茶色兩大類。
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喜歡哪種顔色,隻是覺得穿藍色會顯得年輕一些。
近來,也許因為上了幾歲年紀的緣故,又覺得穿上茶色顯得穩重大方。
外表看着年輕,心裡自然高興,但又不想讓人看着過于年輕。
男人還是應該與年齡相稱,顯得老成一些才好。
年輕總令人感到輕薄膚淺。
不過,他最近也很少一回家就立刻換上睡袍或睡衣,更很少穿毛衣或者開襟毛衣。
他雖然特意買了室内穿用的開士米毛衣和天鵝絨居家服,但說來可笑,一想到隻是單身一人睡覺,就提不起精神來打扮自己。
這一天,他難得穿上了一直壓箱子底兒的駝色毛衣這件毛衣是意大利造,兩側帶有口袋。
正當他喝着啤酒看晚報時,通往樓下的對講機響了。
他一看表,差五分七點。
他在煙灰缸裡掐滅了剛點着的煙,打開了入口大門,不一會兒,霞露面了。
“可以進來嗎?”
霞窺視般地朝裡邊看了看,關上了門。
“我還以為你沒回來呢!”
“三十分鐘之前就回來了。
”
霞今天穿了一件藍鬥篷,腳踏長筒黑靴,與以往穿和服時判若兩人,充滿現代氣息。
她脫掉奢華的鬥篷和長筒靴,裡面穿着高領毛衣和緊身裙。
“好久沒到你這裡來了。
”
霞審視般地慢慢看了一遍房間的各個角落,然後向伊織低頭緻意。
“那幾天承蒙關照,實在太感謝了。
”
突然一本正經地道謝,伊織感到驚慌失措。
這時,她眼中流露出怨恨的神色說道:“你根本就沒想要見我。
”
“當然……”
“當然是什麼意思?”
“想見你。
”
“你用不着勉強。
是因為我說想見你,才見我的。
對吧!”
霞說完,突然扔下手中的鬥篷,撲進了伊織的懷抱。
幾天來,伊織腦子裡光想着笙子了。
但是,他也沒有因此而不想和霞幽會。
他有時也想起霞,隻是沒心情打電話約她出來。
“我想你!”
霞緊緊貼在伊織胸前。
從胸脯到腳尖,整個身子都用力向前靠。
這樣一推,伊織向後退了兩三步,但一直緊緊抱着霞。
他感受到胸前軟軟的軀體,眼睛看着披散在胳臂上的黑發,又想起了在歐洲的日日夜夜。
在眺望公園的窗畔,在床邊,在晚秋的森林中,他不隻一次地擁抱過她的肩膀,看過她燙成波浪的黑發。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感覺比頭腦的記憶更牢靠,他摟住霞,笙子的面影逐漸從他腦海中消失,站在他面前的霞越加清晰。
“你真壞,讓女人提出幽會。
”
“剛回來,太忙了。
”
長時間擁抱後,兩個人松開手,面對面站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