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
然而,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惟獨今天,霞的丈夫接了電話。
是偶然?還是今天特殊?回到座位以後,村岡問他:
“你有事嗎?”
“不……”
聽到她丈夫的聲音,感到吃驚,然而他更擔心的是,為什麼惟獨今天霞的丈夫接了電話呢?中午時,她女兒接了電話,現在又是她丈夫,今天霞家的一切似乎都與往常大不相同。
總之,聽到霞丈夫的聲音之後,他徹底打消了給堂家裡打電話的念頭。
現在隻有一條路等候對方打電話來。
從那以後又過了兩三天,霞根本沒和他聯系。
他擔心也許白天來電話,所以盡量呆在事務所或公寓裡。
外出歸來時,也總要詢問是否有他的電話,但根本就不像來過電話。
霞究竟怎麼回事……
從約好去京都那天起,人就像失蹤了一樣。
斷絕了一切消息。
她不至于死了吧?至少也該來個電話。
是上了天?還是入了地?盡管有些誇張,但他隻能這樣推測。
總之,他感到痛苦,自己再不能打電話探聽消息了。
就這樣,在不安和焦躁中過了一星期。
這恐怕真有點不同尋常……
以前也曾有過一次,将近半個月沒見到霞,但那期間,至少能聽到她的聲音。
去年夏季,他們幾乎天天通話。
由此可知,這麼長時間沒聯系,簡直令人不能相信。
伊織左思右想,又仔細回憶起旅行前的情況。
那天打電話時,霞的态度并沒特殊的變化。
和平時一樣,她聲音明朗地說:“好久沒去京都了”。
在那之前,倆人幽會時在公寓裡做愛以後,他開車把她送到堂,沿途欣賞着大海的夜景,在車裡相互親吻。
難道接吻時被别人看見了?但是,即使停了車,外面也看不見車内,何況他根本沒有察覺到這類人的影子。
他把霞送到了家。
不過,旅行卻是十天以後的事,截止到旅行那天,一直是平安無事,所以送她回家并不是問題所在。
那麼,是霞本人出了問題?他預感到櫻花将要開放,躺在沙發上沉思。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屋角裡的電話鈴響了。
不可思議的是,聽到鈴響的那一瞬間,伊織就直感到這是霞打來的電話。
這隻能說是靈感。
他正急切盼望她的電話,現在如願以償。
“喂,喂…”
正是霞的聲音,伊織不禁大聲問道:
“你怎麼了?”
霞似乎被這粗聲怒語驚呆了,短暫沉默後才低聲說:
“對不起。
”
伊織也突然緊張起來,滿肚子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現在在哪兒?”
“在家裡……”
伊織猛然想起她丈夫的聲音。
“給你打電話,說你正在休息。
”
“對不起。
”
“那一天,你到底沒來,是嗎?”
“……”
“我一直在檢票口等你。
”
想起星期六的事,千言萬語湧上心頭。
但如今再舊事重提,一切都隻能是悔恨和抱怨。
“我以為你會來電話。
”
“對不起。
”
霞隻重複這一句話,表示道歉。
“出什麼事了?”
“……”
“現在不好說,是嗎?”
“倒也不是……”
“那就……”
伊織催促着,但她就是默不做聲。
既然打電話過來,就不該難以啟齒。
看來,她的情緒還沒有穩定下來。
“我一直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
“……”
“我想見你……明後天都行,你能來嗎?”
說着說着,他逐漸感到,沒有去成京都的原因,已經無所謂了。
“行嗎?”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什麼……”
“我們别再見面了。
”
霞還是頭一次說這種無情的話。
電話裡說不清楚,但說話停頓時,她似乎正在抽泣。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他明知越追問越糟糕,但還是忍不住。
“身體有點不舒服。
”
“那天突然不舒服了?”
“頭暈,所以就……”
他曾經想到過這個原因,但果真隻是如此嗎?伊織有些責難地說:
“我一直不放心。
不過,現在沒事了吧?”
“……”
“我很想你,見個面吧!”
伊織直言不諱地說完,自己也感到愕然。
這時,話筒裡傳出輕輕的歎息聲:“還是算了吧!”
伊織急忙緊握話筒,說道:
“你突然說出這種話,我真不明白。
為什麼不能見面?你讨厭我嗎?”
“哪裡……”
“那就說定了。
不能馬上見面的話,下周三或周末都行。
”
“我求你,我們今後做普通朋友吧!”
“朋友……”
伊織突然覺得滑稽可笑,一對多次經曆愛情歡悅的男女,今後怎麼可能成為普通朋友呢?
“如果有不能見面的理由,請你說清楚。
”
“……”
“為什麼不可以見面?有人阻攔你嗎?你害怕了嗎?”
“……”
“總之,先見個面吧!否則,我會不斷給你打電話。
”
“不行。
”
“既然你不願意這樣,那你就出來。
下星期二或星期三,定哪天?”
“這太早……”
“那就定在星期六。
星期六下午在我的公寓見面。
”
“請定在外邊見面吧!”
霞似乎害怕二人獨處地關在房間裡。
“好吧!就定在外邊。
”
衆目睽睽,心裡不夠塌實,但目前最關鍵的是先見個面。
伊織思索了一下,最後定在青山繪畫博物館路上的一家咖啡館裡見面。
霞曾經路過這裡,知道這地方,而且比較安靜,能安下心來談話。
“星期六,兩點,這次一定要來!”
伊織叮囑着,等霞答應後,自己也點點頭。
接到了霞的電話後,伊織暫且放下心來。
這樣就再也不用死等霞的電話了,好像從坐立不安的煩躁中得到了解脫。
但是,他依然沒有想通這段時間沒能見面的理由。
僅從霞的話來看,似乎的确是她臨出發之前身體狀況出了問題。
但是她沒具體說是哪個位置和如何不好。
本人雖然說是輕微頭暈,但從下周仍不能外出來看,似乎沒那麼簡單。
不管怎樣,難道不能再早些打個電話來嗎?即使不是當天,第二天總可以了吧!從她沒有任何聯系這一點來看,肯定有更加複雜的原因。
據村岡講,霞丈夫住院了,但那是今年年初的事情,和這次的事情似乎沒有直接聯系。
然而從電話中霞和她女兒的态度推測,可以想象,霞和她丈夫之間一定出了事。
說不定在她臨出發前被丈夫叫住而沒能起程。
實際上,今天霞的聲音裡聽不出往日的開朗,顯得沉悶,直至令人感到她有些害怕。
話裡話外,總是在責備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緒。
所謂“不要再見面了”和“作朋友”,明顯地是在自我反省,流露出一種自我控制的态度。
這一系列說法都表明她和丈夫之間出現了矛盾。
大概是受到丈夫的責備或申斥,結果無法離開家,由此陷入自我悔恨而不能自拔。
看來肯定出了事,對霞的身心産生了極大的影響。
盡管如此,他根本沒料到,一點小事居然會毀了他和霞之間的親密關系。
他們曾多次做愛,相互愛慕,這種關系豈能一風吹斷。
即使被丈夫發現,霞也該依然愛着自己,打電話來就是一個證據。
而且,他們又約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