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津很豪爽,但有些少爺派頭。
于是,有的所員認為,辭職不過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突發其想罷了。
“那麼,我祝你好好幹!” “是。
” 宮津點頭時,伊織不禁伸出胳膊握住了他的手。
真是小夥子的手,柔軟而有彈性。
握住手後,伊織才想起,正是這雙手曾經擁抱過笙子。
伊織和笙子兩個人單獨約會,是在宮津辭職一周後的一天夜裡。
這倒不是因為那之前特别忙。
要是想見面,在他辭職後的第二天晚些時候本可以見面的。
那一周的星期天晚上,伊織也沒事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拖拖拉拉,一周時間已經過去,說起來,這一周可以說是消除宮津辭職後遺病所花的時間。
九月初,暑熱曾經一度反撲,但又被大雨趕跑。
依照九月中旬來看,這天夜裡溫度倒是偏低。
兩天前,他們約定今晚見面。
笙子到屋裡來送文件時,他看着文件随口說道:“後天要是沒事,一塊吃頓飯吧!” 笙子刹那間歪起頭想了一下,然後低聲表示同意。
她點着頭,眼神卻在探詢伊織是否真有此意,伊織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麼要邀她。
他早已經決定這段時間不再和笙子約會,但同時又有一種想法,認為宮津已經不在,無須再去糾纏過去的事兒。
也許恰好那天後一種心情占了上風吧! 六點鐘在霞關開完會直接來到約好的一家位于青山的雞素燒館,笙子十分鐘後也來了。
可能是因為有些寒意,笙子穿了一套咖啡色的套裝,脖子上圍了一條麥絲林綠地的頭巾。
她全身的沉重色調使人聯想到秋天即将來臨。
“事務所的人都回家了?” 兩個人坐到裝有鐵闆的櫃台前時,伊織問道。
“浦賀先生和望月先生幾個人還在。
” 伊織點點頭,訂了白舍布裡葡萄酒和裡脊肉。
仔細想來,自從笙子從山陰回來并坦白她和宮津的事情以後,這是兩個人頭一次單獨相見,大約已經有一個月沒幽會了。
相隔許久,二人獨處。
仔細看來,笙子的面孔有些消瘦,肩膀的肌肉也顯得纖弱了一些。
整個身體似乎瘦了,本來細長的面龐上似乎增添了幾分憂愁。
伊織又一次從旁看了看笙子的面龐,舉起了杯子。
現在該說些什麼呢?祝賀?慰勞?或者該慶祝恢複友情?也許隻是進餐前的一種禮儀?這次幹杯的确有些不可思議,但伊織還是碰杯而飲。
牛排的澆汁開始時訂的是葡萄酒加奶油胡椒,後來覺得麻煩,中途改成了醬油。
不知道什麼緣故,伊織不喜歡看女人澆上濃濃的佐料吃帶血的牛排。
尤其是看到女人味美香甜地吃牛腰肉一類的肥肉,他往往感到幾分膩味。
這也許是因為伊織自己不愛吃肥牛,同時也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伊織喜歡的女人類型和吃肉的女人形象太不相稱。
伊織本來就對散發氣味的女人感到棘手。
有的女人像西洋人那樣,走過來時帶着一種嗆人的氣味,伊織馬上感到興味索然。
似乎有人認為強烈的氣味自有益處,但伊織對此感到無法理解。
不過,伊織也并不了解專業知識,不知道是不是吃肉就會導緻身體散發氣味,但他心理上總有這種感覺。
因此,伊織不喜歡看到女人吃肉,也是從吃肉聯想到體臭的結果,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個人的借口。
總之,不管是不是吃肉,都希望女人的肉體晶瑩而不帶任何異味。
無須說,笙子和霞的身體都氣味很弱,即使湊在肌肉上聞,也幾乎毫無感覺。
伊織之所以愛這兩個人,除了外形和性情以外,還在于那種晶瑩潔白的皮膚感覺。
笙子在一塊裡脊肉上澆上幾許醬油,送到嘴裡。
她肯定沒有沾蒜。
裡脊肉全是瘦肉,即使隻用文火烤,也不會滴油。
就算吃上二三兩牛肉,自然也不會增多體臭。
伊織改用醬油做澆汁以後,笙子也照樣改了。
這一個月來,笙子的身體經曆了風風雨雨,但喜好還是照舊,依然不喜歡濃汁而愛吃淡味的醬油。
雖然這隻是笙子飲食的嗜好,與她的感情和肉體無關,但伊織甯願由此斷定笙子的肉體和愛心都依然如故。
三十分鐘之後,兩個人走出店門。
從吃飯的餐館到伊織公寓,坐車不過幾分鐘。
當走出餐廳伊織打算攔出租車時,笙子低聲說了一句:“我還想再喝。
” “在哪兒喝呀?” “哪兒都行。
” 晚風吹過,令人思秋,笙子的頭發在風中飄起。
伊織坐進靠攏來的出
伊織和笙子一樣,也感到沒喝痛快。
他平時就喝得不多,今天尤其沒興味。
直接回公寓兩人單獨相處,時間還嫌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