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時間還裝作滿不在乎。
”明美也表示贊同。
“還有呐,聽說最近還有人專做這檔子生意,專門出租或出售媽媽桑,幫人家值勤呢。
對吧?”
“什麼?”鲇子姐像被挑起了興趣。
“挺好的嘛!反正誰值勤也沒人知道,愛怎麼賣怎麼賣好啦!”
“是啊!”麻耶妹連連颔首。
“‘佐倉’的媽媽桑好像也是那麼想的。
據說她因為濫用幫人值勤的權利,被客人揭發了,這樣一來,大家都越來越不信任對方。
最近,甚至有人出面要求信用調查所介入,調查媽媽桑到底有沒有在值勤。
”
“真傻!”
明美嗤嗤地笑起來。
雲在頭頂緩緩地流動着。
不知從哪兒傳來廣播的聲音,鲇子姐在臉上遮了一塊毛巾打起盹來。
為了不破壞梳好的發髻,她練出了一手絕活:坐在椅子上也能睡着。
“小涼,你去過西邊嗎?”
明美使勁按了按已經熄滅的煙頭,開口問道。
“沒有。
”小涼的臉從參考書上挪開,面對明美認真地答道。
“我去過。
我還在奈良看過大佛。
”
“真的嗎?佛像大嗎?”
“嗯,很大!”小涼的眼睛眯縫起來。
“我真想去看看!過去,學校是不是經常組織學生們參加修學旅行呢?”
“好像是。
”
短暫的沉默後,小涼小心翼翼地再次追問道。
“您在西邊有什麼家人嗎?”
“嗯,我家人住在那邊。
”
明美直視前方答道。
“隻有明美您一個人在這邊?”
“是。
”
“您有兄弟嗎?”
“有個弟弟。
”
“在西邊?”
“嗯,他在小學教書。
”
“是嗎?和明美長得像嗎?”
“人家都說像。
”
鲇子姐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一面看表一面撓着脖梗兒。
“唉呦,都3點了,該喝茶了!”
“是。
”
麻耶妹答應着,從大提包裡拎出暖瓶,明美也取出塑料器皿。
沒看到吃茶點時搭配的醬菜,鲇子姐沉下臉來。
“小涼,你不一起來點嗎?”
麻耶妹笑着搭讪道。
小涼爽快地點了點頭。
“總是打擾大家,那我就不客氣了。
”
空氣裡冒着徐徐上升的熱氣,現在是衆人用茶的時間了。
有的人在吃方便面,遠處還飄來一股炒荞麥面的香氣。
好像聽誰說起過:軍用隔離栅值勤人員使用的輕便電爐是拿會社的經費墊的。
“螢子在哪兒?”
鲇子姐朝四下張望着。
螢子還在入神地聽藤原君說什麼,兩個人說話的時間真夠長的。
和剛才相比,她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到藤原的故事中。
不過現在,換成螢子在落淚了。
“完了,她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鲇子姐擺了擺手,朝衆人轉回頭來。
“喂,明美,今兒個的腌鹹蘿蔔怎麼這麼難吃?”
“對不起,常去的那家店今天休息。
”
明美乖乖地低下頭。
“不是味源那家店的腌鹹蘿蔔,還真不成。
”
鲇子姐嗞溜嗞溜地喝着茶。
“鲇子姐,我差點忘了,這個是小新放在我這兒的。
”
“嗯,什麼?”
“是香皂。
小新從倫敦買的。
”
明美把一團包得圓圓的紙包遞給鲇子姐。
小新是個技術超一流的美容師。
雖然鲇子姐也常常去其他美容院,但是,一提起小新她還是很滿意的。
“呵,好香的味兒。
代我謝謝他。
”
“小新讓我轉告您,有空的話,下次一起喝酒。
”
“好啊,是聯歡吧?小新這孩子,大家都誇他能幹,我很高興見他哦!”
“警衛也挺不容易的,在那種地方一站就是一天,一動也不能動。
”
麻耶妹低聲說。
此刻,她正呆呆地遠眺着站在橋上一動不動的警衛。
“好啦!那些人跟咱們比拿的薪水不知高出多少,站在那兒也應該。
”
鲇子姐的語氣漠不關心。
“唉?”
忽然,麻耶妹提高了聲音。
“那是什麼?”
“橋上有人。
”
“唉,那人不是警衛嗎?”
“嗯,好像是個普通人,看,他正朝這邊跑呐!”
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
的确,有誰跑過來了。
混凝土橋上,隐約間可見一個男人的身影正朝這邊跑過來。
軍用隔離栅内側的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那個身影。
一個人,緊接着,又有一個人站起身來看,四周亂哄哄的。
“怎麼回事?”
“那人是老百姓嗎?”
嘈雜聲越來越大,人們手搭在軍用隔離栅上亂哄哄地聚在一起。
警衛們也注意到橋上異樣的動靜,紛紛端起槍朝橋上瞄準。
人影沒有半點停留,迅速地朝橋這邊奔過來,看上去像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站住!”
警衛們端起槍對準他,大聲喊道。
“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警衛們的面色大變。
其中一個在向某處通報現場的緊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