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同村的其他少女,往往用羨慕和嫉妒的眼光關注着她。
甚至有的女孩兒認為:喜喜生硬的态度中有一種傲慢。
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們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是,在回廊的一角上,有一次,當薩莉垂頭默默走過時,我看見喜喜眼中露出的羨慕的神色。
那時,薩莉已經曆過三次“返回起點”,并不斷地在“晉級”與“退後”之間徘徊。
07
黃昏時分的鐘聲響了起來。在鐘樓巨大的逆光映照下,浮現出“三姐妹”的身影。
“三姐妹”朗朗地宣讀着神谕。
我在小鎮上度過的時間已進入了第四周。
此外,喜喜和我都在不斷地晉級。
如影畫般翩然飄過的少女們,構成了映在我心頭那揮之不去的噩夢。
不知何時,薩莉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終于,她遭遇了第五次“返回起點”。
少女們中間悄悄地流傳着一種說法: 在這座小鎮裡,如果有人遭遇五次“返回起點”,她将被無情地逐出小鎮。
08
薩莉是不幸,還是幸運? “和我們相比,她是幸運的。” 站在我身旁的喜喜輕聲說道,她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
我不由得仔細地看看她,但是,她似乎并未注意我,不,她似乎已經不再注意周圍的世界。
“不,在某種意義上薩莉也許同樣不幸。
她五次遭受‘返回起點’,這太偶然了。
今後,她将進入墓地,成為第二批‘姐妹’……” 喜喜輕聲咕哝着,她的腳步顯得格外的滞重。
09
很快,我就要接近那座“完工”之城了。那座飄散着靜谧香氣的神聖而小巧的城池,似乎觸手可及。
回廊周圍也栽種着美麗的樨花,我的房間裡飄散着柔和而令人陶醉的香氣。
今天晉級的房間裡隻有我孤身一人。
我在這裡的工作是沐浴,讓身體保持絕對潔淨。
我知道,在與我相隔兩個房間的房子裡,有喜喜在。
我也猜得到,距離“完工”之城隻剩下屈指可數的幾個房間。
從距離那座城的遠近來看,到達那裡,現在隻剩下了五個房間。
明天,或許是我,或許是喜喜,即将迎來“完工”。
喜喜的眼中透着虛幻和迷茫,無論誰對她說話,她都沒有反應。
我也一樣,心中盤桓不安,一天比一天更為強烈,似波浪般翻湧不息。
10
我是不幸?還是幸運? 不管是問自己,還是問身邊的少女們,都得不到答案。而這裡的規矩又絕對禁止少女向“姐妹”詢問。
于是,剩下的隻有焦躁和漫長的等待。
黃昏的鐘聲,如喪音般敲響。
我遲緩地擡起頭,傾聽着鐘聲。
喜喜的表情一定和我一樣,無疑她也聽到了這個鐘聲。
不,或許她連這鐘聲也聽不到。
少女們陸陸續續地朝廣場走去。
不知從何時起,我的身體随着心髒咚咚震響的聲音顫抖起來。
宣告神谕的時間就要到了,我的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它愈發猛烈地跳動着,似乎要瘋狂地蹦出來。
在巨大的逆光映照中,“三姐妹”高聲宣讀着神谕。
“今天,有人即将‘完工’。
” 周圍歡聲雷動。
“三姐妹”的臉上流露着自豪,在黃昏餘光的映照下,她們臉上的笑容竟因帶着殘酷而扭曲。
那是喜喜,不會錯的,那一定是喜喜。
我的直覺告訴我。
此時,廣場上的歡呼聲被一種亂哄哄的吵嚷聲代替。
“唉呀!” “有人在往鐘樓上爬。
” “唉,那是不敬啊!” “那人是誰?” 搭在鐘樓外側的梯子上,有一個身影正拼命地向上爬去。
在夕陽的映射下,一頭鮮豔的紅發灼灼生輝。
“喜喜。
” “是喜喜。
” “三姐妹”騷動起來,她們一邊叫嚷着,一邊揮拳向喜喜砸去,似乎要把她驅趕下去。
可是,喜喜還是頑強地攥緊梯子向上爬着。
她超過“三姐妹”身邊,徑直登上了鐘樓的最高點。
那個瞬間,喜喜的眼睛裡透着無盡的空虛,她仰起頭,緩緩地注視着天空。
下一個瞬間,喜喜展開雙臂,迎着天空輕輕地縱身躍下。
廣場裡響起驚叫聲,少女們不約而同地捂住了雙眼。
恐懼的叫喊聲和“姐妹”們雜亂的聲音将我包圍起來。
其中,我聽到有人冷冷地宣告神谕的聲音。
“‘完工’的人是西裡村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