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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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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不容易,長到十八九水靈起來了,大概就是專供城裡面的那些個白肚皮去操吧。

    反正那東西又操不壞,就像哥兒們在一起常說的,既碰不了邊邊兒,又磕不了沿沿兒,隻有大了也小不了,隻有多了也少不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但是,他還是覺得憋氣,這些話沒法給麗雲說,隻好又兇兇地抽起煙來。

     又沉默了好半天,楊濤才忍不住低低地說:“不要告訴老人們,我把金山礦上的那個工作辭了。

    ” 麗雲倒什麼反應也沒有,反而笑了一下:“辭了就辭了吧,反正那也不是什麼好營生,擔驚受怕的。

    今年咱們村裡人倒是找到了一個好營生,不出門還挺賺錢的。

    ” “什麼營生?” “捉蠍子。

    ” “捉什麼蠍子,怎麼捉?” 麗雲得意地笑起來:“這買賣其實真不賴,又不出門,又不占時間,等一會兒我帶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反正,就最近這一個月,我隻是捎捎帶帶的,還賺下一百六十多塊錢呢。

    那些年輕後生,有的已經賺下大幾百了。

    ” “捉下蠍子幹什麼用?”楊濤還是有點兒不明白。

     “我們也不知道,人家是上門收購,一斤一百塊。

    都是些南方人,聽說是大飯店什麼的。

    ” 這次回來,楊濤本來是想從家裡拿點兒錢的,看老婆這架勢,他便不好開口了。

     不過,這倒是條好信息。

    捉蠍子既然能夠賺錢,那倒販蠍子就一定能夠賺更大的錢。

    隻是不知道這東西在咱們北方飯店有沒有銷路,抽時間一定找一些地方打聽一下。

     人哪,還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好啊。

    像人家那些城裡人,吃了上頓不愁下頓,這個月工資花完了,下個月就又發下來了,多好。

    自從離開礦上這些天,他心裡就總是慌慌的,滿腦子就剩下一個“錢”字了。

    一分錢收入也沒有,楊波老婆給的那兩百塊錢,是他現在僅有的一點兒積蓄,那是要做買賣的惟一資本,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動一指頭的。

    難道自己五尺高的男子漢,真的就到了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地步了? 飯熟了。

    娘悄無聲息進屋來,看看兒子又看看媳婦,一直等他們說了好半天話,才小聲說:“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

    你爹吃過了,娘把火也焖了,再熱飯還得生火呢。

    ” 楊濤忙瞪麗雲一眼,趕緊跟着娘圍着竈台坐下。

     幾時不見,娘更衰老了,好像還不到六十歲嘛,一頭頭發竟沒幾根黑的了。

    可憐的娘從來都是這樣,一天到晚悄無聲息地忙呀忙,從來連重話也沒說過一句,更不用說打他罵他了。

    這一輩子,娘就沒過過一天展活日子。

    聽村裡人講,爹年輕的時候是有名的風流鬼,比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差遠了。

    娘一輩子生過十個娃娃,但是按照這窮苦地方的鄉俗,兩兒一女正好好,其他的一生下來就按在尿盆裡淹死了。

    誰知道成人以後,姐姐嫁了比娘家更窮的一戶人家,和哥哥換的親,一直到前些年家裡還碗筷不全,來了客人隻能端着盆子吃飯哩。

    哥哥倒挺争氣,長得也五大三粗,是全村出名的好勞力,誰成想後來下了煤窯,砸死了,嫂嫂也帶着娃娃改嫁了。

    好在麗雲又生了兩個兒子,要不他們老楊家連香火也續不上了。

    隻是村裡學校隻有一到三年級一個複式班,兩個兒子從四年級就到鄉裡住校,這錢也就更花得流水一樣了……楊濤一邊吃飯,一邊和麗雲有一句沒一句說着話,又看着她們婆媳倆收拾洗涮,一根接一根不住氣地抽着煙。

     其實,在他的印象裡,娘年輕的時候是很能說也很聰明的,記性特别好,會講各種各樣的故事。

    有關尉遲恭金山把門的故事,他就是第一次從娘嘴裡聽說的。

    記得他當時不住氣地問,人們既然能進去,怎麼就出不來了,是尉遲恭不讓他們出來嗎?娘總是笑着說,你還小,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還有一次,說起本地正月十三不出門的鄉俗來,他認為純粹是迷信,娘忽然鄭重地說,什麼迷信,你不知道這鄉俗的來曆,就不要瞎說。

    當年楊家将七狼八虎血戰金沙灘,老令公撞死李陵碑,就是正月十三,所以那怎麼是迷信,那是咱們老楊家的忌日啊!吓得楊濤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夏天的夜黑得很晚,一直到了九點多鐘,才什麼也看不見了。

    街上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有的人站在崖頂吆喝着,滿村子都滾着他的聲音。

    說聲走,麗雲從門後面找出一個大塑料瓶,讓楊濤拿着,自己拿了一隻手電筒一樣的東西和一把一尺長的細鉗子,就一起跨出了家門。

     不一會兒,全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幾乎都出來了,像元宵節趕會那樣熱鬧,一起向村外的一道道山梁上湧去。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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