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一輩子不賣身,賣身遇了個八叉球。
誰能夠想到,那一夜全市大清查,人家警察活活地就把他給逮住了。
那女的早吓壞了,問什麼也不說,就是一個勁地哭。
後來他和她都被帶回了派出所,一夜地審訊。
更倒黴的是,人家警察要身份證,要暫住證,要還有其他什麼的,但是他一概沒有。
沒有也就算了,人家又問做什麼的,住在什麼地方,他也一概說不出來。
這也罷,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說他是楊市長的弟弟,又和人家警察頂了半天嘴……第二天起來才知道,那女的要送去勞教,他卻不用這樣,非要罰三千塊錢不可。
這下壞了,身上那些錢全交出來了,不夠。
他苦苦地想了半天,又給市政府打了好多電話,最後才終于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來……這不是那個大記者門一葉嗎?
說是認識門一葉,實際上隻見過那麼一面。
那還是在好多天以前了,二楞子拾破爛撿到了一份材料,好奇地拿來讓他看。
他一看,真的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是個什麼人寫的,全是關于金山派出所所長王霞從白過江那裡撸錢的事。
一看就是個内部人,說得很詳細,一筆一筆清清楚楚,落款是“一個共産黨員”。
大約是什麼人,原來想告她,後來又後悔了,就把這東西随随便便給扔了。
自從在白峪溝礦當了個“保衛科長”,楊濤和這個女派出所長還是有過交道的。
但是,對于這些有錢的家夥,他實在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真想不到,這些家夥們下手真狠啊,一出手就是幾千幾萬的……
就這樣感慨了許久,他當時忽然想起了報紙上看過的一則消息,現在舉報有獎,這玩意兒說不來也是能換錢的。
于是他立刻翻出本地的報紙,在夾縫裡找到了一個叫門一葉的名字,大着膽子給她挂了一個電話。
嘿,沒想到這一招真靈,等了不到四五天,他們三個人就在金山鎮的一個小飯店裡見面了。
那個名片,就是見面的時候那位大記者塞給他的。
說了半天,那份材料交給門一葉,也就換到了三百塊錢。
他當時雖然有點失望,沒有能發什麼大财,但是反過來一想,多多少少這都算是意外之财,總是一筆不錯的收入嘛。
當然,這些錢後來也都花在那個四川女人身上了。
況且,最重要的是,哥們兒也算是為反腐敗做了一點貢獻嘛,這可是不能用任何金錢來衡量的啊!
這件事,一直讓他得意了好長時間呢……
等打通門一葉的電話,楊濤放下心來,而且派出所民警也對他明顯地客氣起來。
他耐心地等待着,民警們也開始忙别的事情去了。
後來,他去上廁所,慢慢地在院子裡溜着……溜着溜着就上了大街。
真奇怪,居然沒有一個警察追出來,難道是他們有意要放了他嗎?
但是,人雖然出來了,錢卻是全沒了。
要再去販那些豬娃子,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二楞子也走了,也不知道他現在走到什麼地方了。
不過,二楞子那個窩還在,鑰匙也留下了。
他那裡總可以好好睡個覺,也一定有什麼可吃的吧。
想到這裡,楊濤隻好故伎重演,餓着肚子又趴上了一輛呼嘯而至的貨車。
然而,他來到金山鎮的第二天,一上街就碰見了白過江。
早聽說這家夥不是給逮起來了嗎,怎麼又大搖大擺在街上走着呢?
楊濤本來想躲開他,但是白過江好像一點也不記仇,熱情地拉住他的手不放,說了很多的話,倒好像是人家對不起他似的。
楊濤便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告訴他家裡老母親病重,隻好回去走了幾天。
然後兩個人便和好如初,又一起回白峪溝去了。
這一次楊濤重回白峪溝,簡直就像是一位得勝凱旋的将軍,受到了白過江和他那幾個心腹的熱烈歡迎,一連喝了兩回酒,而且每一次都是酩酊大醉。
也挺奇怪的,走了這麼些天,楊濤自己覺得也對白峪溝和金山這地方有了一種很特别的感情。
這一回他算是想明白了,說來說去,自己其實就是這個地方的人。
龍憑大海虎憑山,我楊濤憑的就是金山這裡的地氣啊。
别看在這個地方,我也是人模狗樣的,但是隻要一跳出這個小圈子,就再也什麼都不是了……特别是他這次回來,又聽說了一個好消息,派出所那個女所長真給逮起來了,心裡就更别提有多高興了。
他知道,這個黑不溜秋的女人,過去一向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