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又是别的女孩,我想我恐怕可以相當慶幸這樣的處境。
問題在于對象是她,這使我極為困惑,說實話,我全然不知道如何應付現在的場面。
怎麼做都覺得自己的處境傻氣透頂,無可救藥。
更尴尬的是,我的陽物竟緊緊貼着她的腿并開始變硬。
她則始終以同一調子睡得呼呼有聲。
盡管如此,估計她也該清楚意識到我陽物形态的變化才是。
稍頃,她悄悄伸出胳膊——簡直就像睡眠本身的延長——攏住我的後背,在我懷裡稍微變了變身體的角度。
而這一來,她的乳房更緊地擠在我的胸口,我的陽物觸到了她軟軟的小腹,情況進一步朝糟糕的方向發展。
我固然為自己被逼入如此境地而對她有些氣惱,但與此同時,懷抱美貌女郎這一行為也包含着某種類似人生的溫煦的東西,而這如煙似霧的朦胧情感已然把我的身體整個籠罩其中。
我已完全無路可逃。
她也清楚地覺察到我的這種精神狀态,我因之而感到惱火。
可是在膨脹的陽物所帶來的莫可言喻的傾斜失衡的妙趣面前,我的氣惱早已毫無意義。
我索性把閑着的一隻臂繞去她的背後。
這麼着,我們形式上成了緊緊抱作一團。
盡管這樣,我們都做出仍酣睡未醒的樣子。
我在胸口感受她的乳房,她在肚臍稍下一點的位置品味我硬硬的陽物的感觸。
我們卻又久久一動不動。
我凝視她小巧玲珑的耳輪和柔軟得令人心悸的秀發的發際,她盯住我的喉節。
我們在裝睡當中考慮同一事情。
我考慮把手指滑進她的裙子深處,她考慮解開我的褲口撫摸暖融融滑溜溜的陽物。
匪夷所思的是,我們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覺出對方的所思所想。
這真是奇妙無比的感覺。
她考慮我的陽物。
她考慮的我的陽物簡直不是我的陽物,而似乎是别的男人的陽物。
但那反正是我的陽物。
我考慮她裙子裡那小小的三角褲及其包裹的暖暖的陰部。
她對于我所考慮的她的陰部,和我對于她所考慮的我的陽物,大概是同一個感覺。
或者女孩子對于陰部和我們對于陽物在感覺上截然不同也未可知,個中情由我不大清楚。
猶豫再三,終究我沒往她裙子裡伸手指,她也沒解開我的褲口。
當時覺得控制這點好像十分不自然,但終究還是這樣為好。
假如再發展下去,我們都有可能陷入進退不得的感情迷途——我所感覺的,她也感覺到了。
我們以同一姿勢擁抱了三十多分鐘,及至晨光清晰地照出房間每一個角落,我們松開對方身體,睡了。
松開後,我的四周也還是蕩漾着她肌膚的氣味。
那以後我一次也沒見過她。
我在郊外找到房子搬了去,就此疏遠了那個奇特的小圈子。
不過所謂奇特終究是我的想法,而他們大概一次也不曾認為自己有什麼奇特。
以他們的眼光看來,我這一存在恐怕奇特得多。
我同那位讓我留宿一段時間的好友後來也見了幾次,自然每次他都說起她來,但具體說的什麼我已記不清了,想必是内容大同小異的緣故。
大學畢業後那位朋友返回關西,我也相應增長了年齡。
年齡增長的一個好處就是懷有好奇心的對象範圍趨于狹窄。
随着年齡的增長,我接觸奇人怪事的機會也較過去大為減少。
偶然的契機有時也會使我想起往日見過的那些人,但那一如挂在記憶邊緣的殘片式風景,于我已喚不起任何感慨。
既不怎麼懷念,又沒什麼不快。
不過幾年前偶然同作為她丈夫的人物見面聊過一次,他和我同年,在一家唱片公司當編導,身材颀長,舉止文雅,給人的感覺極好,發際簡直像運動場草坪生成的漂亮直線。
我是因工作關系見他的,該談的談完之後,他對我說:“老婆以前說她記得您。
”随即道她的舊姓。
姓名和她本人好一會沒在我腦海裡對上号,及至聽到學校名稱和會彈鋼琴,我才好歹想到原來是她。
“記得的。
”我說。
這麼着,我得以知道她後來的軌迹。
“您的情況她是在雜志畫頁上什麼的看到的,一下子就認了出來,說很叫人懷念。
”
“我也懷念的。
”我說。
但我其實不認為她會記得我,較之懷念,更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回想起來,我同她相處的時間極短,甚至話都幾乎沒有直接說過。
想到自己的舊日形影留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不由感到有些奇異。
我邊喝咖啡邊回想她柔軟的乳房、頭發的氣味以及自己勃起的陽物。
“人很有魅力叼!”我說,“身體好吧?”
“啊,算過得去吧。
”他字斟句酌地緩緩應道。
“哪裡不太好麼?”我試着問。
“不,也不是說身體有多糟。
隻是,不能說是好的時期有那麼幾年。
”
我判斷不出自己該問到什麼地步,遂随便點了下頭。
而且說老實話,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她後來的命運。
“這樣的說法怕是讓您不得要領。
”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可是有的地方無論如何也很難說得有條理。
準确說來,她的身體已恢複得相當不錯了,至少比以前好許多。
”
我喝幹剩下的咖啡,略一遲疑,決定還是問個明白。
“打聽不大好說的事或許不禮貌,莫不是她發生了不幸?聽您的語氣,似乎有什麼不大順暢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