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胡子。
如果事情發展到了最壞的那一步,别人會以為你是白教堂區的,别忘了講那邊的方言。
如果你不會說,那就像頭生悶氣的騾子一樣,留給我來說就好了。
不過,我們還是祈禱自己吉星高照,不要碰上那樣的情況吧。
現在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帶好塞嘴的東西了?”
“帶好了!”
“手槍呢?”
“帶好了。
”
“那就跟我來吧。
”
片刻之間,我們已經翻過了牆,又過了片刻,我們就來到了屋後的草坪上。
今晚沒有月亮,本該出現的那些星星,也很識趣地躲了起來。
我緊跟在拉菲茲後頭,爬到了幾扇落地窗旁邊,窗戶前邊是一個矮矮的陽台,他伸手去推窗子,窗子應手而開。
“我們又撞上大運了!”他小聲說道,“沒别的,就是運氣好!現在需要一點燈光。
”
燈光應聲而至!
轉瞬之間,幾十根電燈燈絲,閃出了微微的紅光,接着,投射出一道道白色的光束,無情地傾瀉到我們身上,令我們頭昏眼花。
等我們視力恢複正常時,發現自己面對着四把左輪手槍。
其中兩把槍之間,就是魯本·羅森莎爾那龐大的身軀,他正笑得全身打戰,氣喘不已。
“晚上好,夥計們。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很高興終于見到你們了。
左邊這個,換個腳換個手吧,可惜你馬上就變成死人一個了。
我是說你,你這個小痞子!”他沖着拉菲茲大吼着,“我認得你,也一直在等着你。
整整一個星期,我一直在觀察你!你自以為有勇有謀是吧?頭一天是個要飯的,第二天是個醉鬼,隔天又成了金伯利的一個老熟人,但卻從不趁我在的時候來拜訪。
可是你這個傻瓜,你每天留下的腳印都是一樣的,每天晚上也是如此,這個可愛的房子周圍,到處都是你的腳印。
”
“好了,先生。
”拉菲茲慢吞吞地說道,“别激動。
你抓我們抓得在理。
我們不想勞神去弄清楚,你是怎麼整明白這事兒的。
不過你可千萬别開槍,因為我們壓根不打算逃,老天可以作證!”
“嗯,你還算聰明。
”羅森莎爾說,一邊用手指撫弄着扳機,“可惜,你撞到一個比你更聰明的人的槍口上了。
”
“嗯,沒錯,我們心裡都有數!賊喊抓賊——嚯,就這樣。
”
面前那些黑洞洞的槍口,那些把我們誘騙來的該死的鑽石,那個暴飲暴食的拳擊手那張蒼白的豬臉,還有羅森莎爾那通紅的雙頰和鷹鈎鼻,這一切都讓我的雙眼幾欲爆裂。
我越過他們看了看門口:絲綢和長毛絨的簾子抖動着,簾子邊上擠滿了許多黑色的臉、白色的眼球和毛茸茸的腦袋。
不過,突然的一陣靜默,又将我的注意力轉回到了這位富豪身上。
現在,他的臉上隻有鼻子保留着原來的顔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用嘶啞的聲音小聲地咒罵道,“要說就痛快說出來,否則,你瞧好了,我會把你射穿的!”
“你花多少錢把自己從防波堤買出來的?”拉菲茲拉長了聲音,平靜地說道。
“什麼?”羅森莎爾的兩支手槍在空中畫了兩道大弧形。
“我說:你花多少錢把自己從防波堤買出來的——老I·D·B?”
“你他媽打哪兒聽來這個的?”羅森莎爾問道,他本打算笑一笑,卻隻是從粗大的脖子裡發出了一下咕噜聲。
“問得好。
”拉菲茲說,“在我那裡,人人都這麼說。
”
“這種蠢話,是誰傳出去的?”
“我不曉得,”拉菲茲說,“問問你身邊這位先生,他大概曉得。
”
他身邊那位先生激動得臉色發青,再明顯不過了,他是做賊心虛。
有那麼一會兒,他小小的眼睛鼓了出來,襯着他的臉,就像一塊豬闆油上嵌了兩顆葡萄幹;接着,他出于職業的本能,把手槍放回了口袋裡,揮舞着拳頭,向我們沖了過來。
“關燈——關燈!”羅森莎爾狂叫道。
已經太晚了。
那個魁梧的拳擊手一收起槍,拉菲茲就跳出了窗子。
而我呢,一直站在邊上一言未發的我,直接被一拳擊倒在地。
我失去知覺的時間應該不長。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花園裡巳經是一片喧鬧,客廳裡隻剰了我自己。
我坐起身來,羅森莎爾和帕維斯正在往外沖,一邊罵着那些卡菲爾人,一邊不停地相互抱怨着。
“我跟你說,是那邊的牆!”
“我說了是這邊。
你不能拉響警報叫警察嗎?”
“讓警察見鬼去吧!我受夠那些該死的警察了。
”
“那我們最好回去,先搞定另一個盜賊。
”
“哦,還是先搞定你自己吧。
你最好留點神,賈拉,你這頭黑豬,要是讓我逮到你偷懶……”
他的這句威脅,我是聽不到了。
我手腳并用,往客廳外頭爬,嘴裡叼着我那把手槍的鋼環,手槍一晃一晃的。
有那麼一會兒,我以為走廊裡也沒有人了。
不過我估計錯了,我碰到了一個正在匍匐前進的卡菲爾人。
可憐的家夥,雖然我沒法站穩了腳跟,結結實實地揍他一頓,卻還是用我的手槍,着實威脅了他一通。
等我一步三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