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反鎖起來,不過感謝上帝,那扇鐵門的裡側并沒有鎖眼。
“保險庫裡放着成堆的金币,不過我隻取了滿足自己需要、同時又方便帶走的數量,一共也就兩百塊吧。
紙币我是不動的。
我天生的謹慎,這會兒又發揮了作用,我把金币分開來,放到不同的口袋裡,而且塞得滿滿的。
這樣,就不會像兒歌裡那位邦伯利十字路口的老婦人一樣,渾身叮當作響了。
“嗯,你可能會覺得現在的我已經夠謹慎了,可當時的我,真是謹慎得有些神經質了。
“弄完之後,我打算開溜了,大概再有十分鐘時間就萬事大吉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的門上響起了一陣粗暴的敲門聲。
“兔寶,響聲的來源,可是銀行營業廳的門啊!肯定是有人看到蠟燭光了!一時間,我就那樣一動不動,雙手汗津津的,呆立在那個墳墓般的磚砌保險庫裡!
“隻有一條路可走。
我必須趁着尤班克還在樓上熟睡,自己打開門,把那位來訪者打倒在地,或者用我的手槍把他打倒。
離開墨爾本之前,我照着新移民的做法,買了那把手槍。
在那之後,我就得飛奔到樹叢去,跟醫生的馬會合。
片刻之間,我就想好了對策,同時也已經走到了保險庫樓梯的最上一級。
“外頭的人還在砸門,這時我又聽到了一個聲音,便趕快退了回去。
那聲音是從走廊上傳來的,有人赤着腳在走路。
“我踉踉跄跄地順着狹窄的石頭台階往下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後推開那扇鐵門,因為我把鑰匙留在保險庫裡了。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上方轉動把手的聲音,感謝上帝,我把自己經過的每一扇門都鎖好了。
老夥計,你瞧,小心一點總是不會錯的!
“尤班克在上頭問:‘誰在敲門?’
“我聽不清對方的回答,那聲音就像是一個筋疲力盡的人發出的哀求,雜亂而沒有内容。
在門闩被拉開之前,我明白無誤地聽到了銀行那把手槍扳機拉上的聲音。
之後是一陣蹒跚的腳步聲,一陣短促虛弱的呼吸聲,還有尤班克驚恐的說話聲……
“‘上帝啊!天哪!你怎麼了?你可是血流如注啊!’
“‘現在不流了。
’對方一邊說,一邊發出了一聲感激的歎息。
“‘可你之前肯定流了好多血!誰幹的?’
“‘綠林劫匪。
’
“‘在大路那一頭?’
“‘這裡到威爾特希的路上……被人綁在樹上,當靶子射……留下我自己,流血至死……’那個人虛弱的說話聲慢慢地消失了,有人赤腳跑了開去。
“現在我該行動了一一如果那個可憐的家夥暈倒了的話。
不過我還是拿不準,于是就那樣在黑暗中蹲着,蹲在那扇虛掩的鐵門旁邊,跟被關在牢裡差不多。
看來我确實要被關在那兒了,因為尤班克走了不到一分鐘就回來了。
“‘把這個喝了。
’我聽到他說。
等那個人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力了很多。
“‘現在我開始覺得有力氣了……’
“‘不要說話!’尤班克吼道。
“‘我必須得說。
你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一個人走了那麼多路,一小時頂多走一公裡半……哈,我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挺過來。
你得讓我跟你說,也許我馬上就撐不下去了!’
“‘呃,那再喝一口。
’
“‘謝謝你……我剛才說綠林劫匪,當然了,現在已經沒有這種人了。
’
“‘那麼是什麼人呢?’
“‘銀行劫匪!那個沖我亂開槍的家夥,就是在考博格被我趕出銀行的那個畜生,身上還帶着一顆子彈!’”
我不禁插嘴說:“我早知道是這樣了!”
“你當然知道了,兔寶,我在保險庫下頭也想到了,可是,老尤班克沒有明白,我當時還以為他再也不會開口了呢。
“‘你瘋了!’最後他終于開了口,‘那你說說你到底是誰?’
“‘新來的經理。
’
“‘新經理在樓上睡覺呢。
’
“‘他什麼時候到的?’
“‘今天晚上。
’
“‘他說自己是拉菲茲?’
“‘是的。
’老尤班克如實地回答。
“‘哦,我真該死!’那位真正的經理低聲說道,‘我以為,那不過是報複,現在我明白了。
先生,樓上那個家夥,是冒名頂替我的——如果他現在還在樓上的話!他跟他們應該也是一夥的。
他的意圖是搶銀行——當然,如果他還沒有付諸實施的話!’
“‘如果他還沒有付諸實施的話,’尤班克嘟哝着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如果他還在樓上的話!天哪,如果他還在樓上的話,那我可要替他感到遺憾了!’
“他的口氣相當平靜,可那也許是我聽過的最兇狠的話了。
我告訴你,兔寶,當時我很高興自己帶了那把槍。
看樣子,我跟他得來一次對決了,槍管對槍管。
”
“那位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