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霧,這也是大白天啊,你是怎麼做到的?真是讓我想不通!不過,先暫且不必去管它了,你确信沒有人看到你?”
“我确信,先生。
”
“嗯,但願你說得沒錯。
我要去査看一下,很快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最好跟我一起去,兔寶,我們去吃點東西,再好好讨論一下。
”
拉菲茲說這話時看着我,我則看着克羅謝,靜等着麻煩的到來。
麻煩在一點點地醞酷一一他蒼白的臉上兇相畢露,眼裡流露出展驚的神色,雙拳也突然握了起來。
“那我昵?”他惡狠狠地大嚷道。
“你在這裡等。
”
“不行!”他咆哮了一聲,然後一躍而起,背對着門口,“别指望這樣就能騙到我,你們這兩個大傻瓜!”
拉菲茲雙肩一聳,轉過頭來對着我。
“這些行家最糟糕的地方就在這兒!”他說,“他們從來不用腦子。
他們看到了球門柱,然後就想往門柱上擊球。
不過,他們能看到和想到的,也就這麼多了,而且,還以為我們也是這樣的。
難怪他們上次被我們給涮了!”
“少跟我胡說八道,”那個家夥吼道,“媽的,有什麼話就直說!”
“好。
”拉菲茲說,“我會照你的要求直說的。
你說你把自己交給我了,讓我來全權處理,但是你壓根兒就不信任我!我知道,萬一我失手了,會有什麼後果,也甘願承擔這個風險。
我答應了這件事兒。
可是你卻以為,我要出去把你給賣了,然後再讓你出賣我。
你真是個白癡,克羅謝先生,雖然你從達特摩恩成功越獄了。
你應該去找―位更高明的人,按照他說的去辦。
我要幫你,就得按我自己的方法來,要麼就幹脆不幫。
我來去自由,愛跟誰一起,就跟誰一起,你無權幹涉。
你在這兒待着,自己想辦法藏好了,放聰明點,照你自己說的去做,把這事兒全交給我。
如果你不想這樣,如果你蠢到不願意相信我,門就在那兒。
出去,把你想說的全說出來吧,你這個可惡的東西!”
克羅謝猛地一拍大腿。
“這才叫談事兒嘛!”他說,“上帝保佑你,你這麼着說話的時候,我就找着北了。
我會相信你的。
我光聽說話,就知道别人是不是真能辦事;你是不錯的。
對這位先生,我就不說什麼了,雖然在外省辦事兒那次,我看到過他跟你在一起。
不過,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拉菲茲先生,那他肯定也錯不了。
我隻希望您二位别太絕情……”
他摸了摸衣服口袋,一副後悔莫及的表情。
“我隻是想要他們的外套,”他說,“你這輩子也碰不上比那兩個家夥更窮的人了!”
“沒關系。
”拉菲茲說,“我們會幫你徹底脫身的。
交給我們好了,你就留在這兒等消息吧。
”
“就這麼着吧!”克羅謝說,“你們不在的時候,我正好可以睡一覺。
不過不要酒,謝謝,不用!要讓我放開來喝,上帝保佑你,那我可就死定了!”
拉菲茲拿了一件外套,我記得是一件帶披風的輕薄長外套。
他還在穿衣服的時候,那位逃亡者,就已經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我們嘴裡小聲地東拉西扯着,關掉煤氣燈,出了門,留下那個家夥自己在家,他的光腳丫子還在火上烤着。
“那家夥也不是那麼壞,那個行家。
”下樓的時候,拉菲茲說道,“也算得上一個真正的天才,雖然以我的品味,他那些方法有些低級。
不過方法并不能代表一切,他能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内,逃出達特摩恩,來到奧爾巴尼,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好家夥!”
院子裡霧氣重重,旁邊走過了一個人,拉菲茲攥了一下我的胳膊。
“是誰?”
“我們最不想見到的人!老天保佑,他剛才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可他到底是誰啊,拉菲茲?”
“我們的老朋友麥肯茲警官,那個蘇格蘭場的!”
我吓得當場站住了。
“你覺得他是跟蹤克羅謝過來的嗎?”
“我不知道。
我來問問看。
”
我還沒來得及抗議,拉菲茲就已經揪着我轉了個個兒。
等我開口之後,他先是笑而不答,然後輕聲告訴我,越是大膽的做法,就越是安全,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可是這太瘋狂了……”
“不瘋狂。
閉嘴!”拉菲茲輕松地說,然後,他對着警探打了個呼哨,笑着問,“喂,是您嗎,麥肯茲先生?”
偵探轉過身來,用銳利的目光審視着我們。
霧氣之中,我借着煤氣燈光,看到他已經兩鬓斑白,臉色仍然是那麼蒼白,顯然,是那次幾乎置他于死地的重傷所緻。
“對不起,我不認識兩位。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