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章 上司早就想拿掉他,免得将来害事

首頁
    下求他救命的農民工,怎麼處境稍稍有點好轉,就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朱牤兒,我不是請你來住賓館的,應該說什麼,我想你自己清楚!”李春江加重了語氣,表情也一下嚴肅了。

    朱牤兒果然有點怕,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是在賣血的時候,見……見過袁小安。

    ” 據朱牤兒回憶,第一次見袁小安,是在小四兒請他吃過飯後。

    那天從餐館走出來,小四兒又帶他到商場買了套西裝,穿在身上不倫不類的,朱牤兒自己都覺得别扭。

    小四兒怕他反悔,要帶他到賓館簽合同,簽了合同誰要敢反悔,就到法院打官司。

    一聽打官司,朱牤兒有點怕,心想不去了,還是賣血保險。

    可他又舍不得小四兒說的那筆錢,那可是筆大數目,是他朱牤兒打一輩子工都掙不來的。

    就這麼猶豫着,腳步子一輕一重,跟着小四兒,到了賓館。

    那是朱牤兒人生頭一次走進賓館,感覺天旋地轉,新鮮得了不得。

    正四下瞅着,小四兒拽了他一把,惡狠狠地道:“瞅啥瞅,眼睛再不老實,讓你當瞎子。

    ”朱牤兒不敢了,很老實地跟着小四兒進了屋子。

     是308号,朱牤兒記得很清楚,進門時他清晰地看見,門上标着房号的銅牌牌發出一種光,耀眼、奪目,是鄉下的他從沒見過的。

    他打心裡記住了這個308,心想,有天自己也能住上這樣的賓館,那該多美。

     簽合同其實就是讓朱牤兒寫一張保證,保證按小四兒說的做。

    小四兒丢過來一張紙,像煞有介事地說:“寫,按我說的,全寫上。

    ”朱牤兒這時才感到小四兒的可怕,這種可怕一半來自小四兒的威風,另一半,來自朱牤兒對這種環境的恐懼。

    他戰戰兢兢地提起筆,小四兒說一句,他寫一句,就跟寫賣身契一樣,還沒寫完,頭上的汗便雨點一樣往下落了。

     那天小四兒賞過他一根煙,一根好煙,肯定值不少錢。

    是在他寫完後,小四兒大約覺得滿意,從茶幾上拿起香煙,丢給他一根。

    朱牤兒吸了一口,便有些舍不得吸下去。

    他可憐巴巴地盯住小四兒,說不清盯他做什麼,就覺得有好多話想跟小四兒說。

    另一個心裡,又盼着快快離開,再也不來這種地方。

     這時候,裡間走出一個人,高個,皮膚細白,長得特有形,看上去像個電影演員。

    小四兒熱情地叫了聲袁老闆,這聲叫朱牤兒記住了。

    他對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怕,都敬畏,也都想跟他們扯上點關系,所以他想記住他們。

    姓袁的老闆望了他一眼,有點鄙夷地哼了一聲。

    小四兒便将他打發開,告訴他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後來他在看守所,聽号子裡的人說起過這個袁,那些跟童小牛一條道上的,好像一提這個袁都很敬畏,多連一個字也不敢說。

    朱牤兒便越發好奇,直到他在省城看到姓袁的跟獨狼在一起,他才确信,姓袁的真不簡單。

     朱牤兒說完,李春江又問:“你在看守所聽到過些什麼?” “多,真的多,一時半會兒的,我想不大起來。

    ”朱牤兒說話時,眼睛始終盯着李春江手裡的香煙。

    李春江本來已戒了煙,這些天心裡亂,不知不覺又抽上了。

    見朱牤兒饞,便丢給他一根,要他繼續想。

     朱牤兒猛吸幾口,問李春江想聽什麼,葷的還是素的? 這句話把李春江氣得,真想抽他兩個嘴巴,“撿姓袁的說!”他喝了一聲。

     “沒有了,這個姓袁的,是沒人敢輕易說的。

    ” 李春江忍不住地沮喪,折騰來折騰去,就這麼點線索。

    他警告朱牤兒,如果有啥隐瞞着不說,後果由他自己負。

    朱牤兒像是很害怕,但再怎麼問,他還是堅持說沒有了。

     沒辦法,從朱牤兒身上,顯然再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李春江叮囑馬才:“好好看住他,這家夥有點不老實。

    ”馬才略顯擔憂地說:“這人可靠不,我咋看着他不像個好人?”李春江說:“甭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現在是我們的保護對象。

    ” 說完,李春江匆匆離開賓館,他急着要跟季小菲見面。

     李钰沒白費神,總算跟蹤到了小四兒。

     這天下午,他來到病房,猛發現沉悶的病房裡多了股清香,眼一掃,就見劉玉英床頭多出一盆康乃馨。

    趕忙問護士:“花是誰送來的?”剛剛接班的小護士說:“是一位先生,托她将花送給劉女士。

    ” “人呢?” “剛走。

    ”小護士有點膽怯地望住李钰,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李钰顧不上多問,幾步追下樓,就見小四兒剛剛鑽進一輛車。

    他跳上一輛出租,命令道:“跟住前面那輛車。

    ” 黑色奧迪在城裡兜了幾個圈子,最後停在三洋大酒店。

    小四兒大模大樣地下了車,朝後望了一眼,大步朝酒店走去。

    坐在車裡的李钰直感歎,這哪像個逃命的人,分明就是黑社會老大,或是前來投資的款爺。

    你瞧那做派,筆挺的西裝,油亮的皮鞋,頭發朝後梳着,上面泛着亮光,手指上的金戒發着閃閃的光芒,一副大墨鏡遮住半個臉,那份灑脫勁兒,哪是他一個警察能比得了的。

    等小四兒進了大廳,李钰也跳下車,裝模作樣跟了進去。

     三洋大酒店是三河市數得着的高級場所,合資企業,除了每年開兩會,抽李钰他們來搞内勤,平日,腳步是很少到這兒的。

    為了大力發展三河經濟,優化三河市的投資環境,市上作出一個軟規定,對包括三洋大酒店在内的幾家高級場所實行特殊保護,沒有市上主管領導的批準,任何部門都不得随意騷擾這兒的客人。

    李钰佯裝找人,跟前台打聽到小四兒的房号,小四兒果真在這兒包了房,交了一個月的定金。

    這一點更加出乎李钰意料。

    為了不讓小四兒有所察覺,李钰在小四兒隔壁開了房間,并很快将消息報告給李春江。

    李春江叮囑道:“你先在那兒守着,我馬上派人過去。

    ”過了半小時,兩個自稱是江蘇客商的中年男人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敲開了李钰的房間。

    李钰一看,是重案組的老陳跟老曾。

    他将情況向二位作了交代,李春江緊跟着指示道:“既要火速掌握小四兒的準确情況,又不能打草驚蛇。

    ”過了一會兒,老曾悄悄摸出去,半個小時後,老曾帶來情況,小四兒住了有三天。

    據服務員說:“他脾氣怪怪的,整天什麼事也不幹,就是睡覺,也沒見有誰找過他。

    而且,他的房間絕不讓服務員動,清理衛生也不許。

    ” 李钰判斷,小四兒一定是在等人,不然他不會這麼無所事事地等在這。

    他要老曾和老陳二十四小時盯着小四兒,一有情況馬上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