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章

首頁
    杯。

    李論說好。

    兩人幹杯。

     接下來李論舉杯敬米薇,米薇說你先敬我彰老師呀。

    李論說好。

    他将手向一變,杯子轉到我的前面。

    我們兩兄弟幹一杯,他說。

    我說好。

    李論和我幹杯後,把杯子朝向米薇,說現在我可以敬你了吧?米薇說倒酒呀? 米薇斷然接受李論的敬酒,像球員從隊友那裡接過傳球,朝下半場跑去。

    我本來可以攔住她,不讓她再往下走。

    但我沒有攔她。

    我放任她甚至縱容她随心所欲。

    她的酒量就要到了底線。

     “我們劃拳好不好?誰輸了喝酒。

    ”李論看米薇有些暈乎後說。

     米薇說來就來,我們來石頭剪刀布。

    李論說同意,這是你們女孩子的強項。

    兩人開始出手。

    米薇出剪刀,李論出布。

    米薇說你輸了。

    李論說好,我喝酒。

    米薇得意地看着李論把酒喝了下去。

    接着,米薇出石頭,李論出布。

    米薇說哎呀我輸了。

    她喝了酒後說再來。

    李論出石頭,米薇出剪刀。

    李論說你又輸了。

     米薇連續輸了幾輪,說不來了,我老是輸。

    李論說那我們玩牌好不好?比大小,純粹是賭運氣,我相信你運氣一定很好。

    米薇說是嗎? 李論叫日本秀拿來一副撲克。

    這次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玩。

    每人抽五張牌後打開,順牌比有對大,有對比沒對大,都沒對的時候A最大,2最小。

     米薇的運氣看上去不錯,我和李論喝得都比她多。

    其實,這是我和李論玩弄的一種伎倆,當米薇把牌打開的時候,我和李論隻有一個人開牌,另一個人認輸,認輸的人也就不必開牌了。

    李論和我這麼做,是因為我們不想使米薇喝得爛醉。

    我需要她保持自制,而李論則需要她保持亢奮。

     屢屢赢牌的米薇越來越高興,她看着我和李論把一杯又一杯酒喝進嘴裡,就像熱情的球迷看着球星把球送進籃框一樣。

     後來,我和李論雙雙舉手投降,都說不喝了。

    李論說買單吧。

    我說好。

    我招呼日本秀說買單。

     賬單送了上來,日本秀問誰買單?李論用手指着我,說他買。

    他迅速朝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把賬單接了過來,一看傻了眼。

     “多少?”李論說。

     “三千二百零八。

    ”我說。

     李論問日本秀:“打折了沒有?” 日本秀說:“打了,八折。

    ” 我看着賬單,遲遲不掏錢。

     李論說怎麼啦?我看着李論,他正在向我眨眼。

     “我沒料到這麼多,所以沒帶夠錢。

    ”我說。

     李論說那我買吧。

    他的手朝屁股伸去,我忙坐起來去阻止他。

    我說哪能讓你買單,不能,絕對不能!我看了看手表,說時間還早,這樣吧,我出去拿錢。

    我有卡,我到有自動取款機的地方取,我這就出去。

    我站起來,邊邁出包廂邊說米薇,你在這裡陪着李哥。

     我離開山本酒樓,像一個縱火的人,離開現場。

    我希望我點燃的欲火在我走後熊熊燃燒,但又害怕被發現,被見義勇為的人捉拿。

    我躲在民生大道邊上的棕榈樹下,心神不甯地觀望。

    我望見山本酒樓燈火璀璨,像一座金山,又像一座火山。

    我想象那金山火山上的人,特别是其中兩個人,正在分享和切割黃金,或者正在被烈火融化。

     李論惱怒地在電話裡鳥我:“我讓你找大學生,你怎麼給我找了個雞來?” 我說誰是雞啦? “就是昨天你帶來的那個,她實際上是個婊子。

    ” 我說她怎麼是婊子啦?她明明是外語系四年級的學生,有校徽,有檔案,有學生證,她怎麼成婊子啦? “要了錢才讓操的女人,你說是不是婊子?” 我說她跟你要錢啦? “不要錢?不要錢我能說她是婊子嗎?” 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啦? 李論說你過來再說,順便把昨天吃飯的發票給我報了。

     我去見了李論。

    我們在省老幹部活動中心旁邊的大唐茶樓會面。

    中午的茶客比較少,我們依然選了一個角落坐下。

    茶水點心上來後,李論和我面面相觑,看誰忍不住先笑。

     結果是我先笑。

    李論跟着笑後說你笑什麼?我說你笑什麼?李論說我笑我自己操來操去,想從良搞個幹淨點的純一點的,結果最後……我操! 我說我也笑我自己找來找去,想找一個很漂亮很甜的給你,想不到……看來我的禮物是白送了。

     “也不能算是白送,”李論說,“話又說回來,她和街市上的婊子還是不同的,她畢竟是大學生,因此你還是有貢獻的。

    ” 我說她到底怎麼啦?說說看。

     李論看了看旁邊沒有别人,說好,你也不是外人。

     ——昨天你不是借故走了嗎?你走了以後,我就說彰文聯這小子,不會回來了。

    米薇說為什麼?他不是說取錢去了麼?我說取什麼錢?大學老師能有幾個錢?他取錢是假,逃跑是真。

    米薇說怎麼是這樣?不會這樣的,彰文聯老師不是這樣的人。

    我說他就是這樣的人。

    我中學的同學、同鄉、同宿舍,我還不懂他?然後我就開始惡毒地攻擊你。

    我說你是個很精明的人,你整個的中學時代,都在蹭我的飯吃。

    我和你去電影院,快到電影院的時候,你就開始落後,然後電影票自然是由我來買。

    這當然不是事實,可是為了證實你不會回來了我必須如此貶你。

    米薇說那現在怎麼辦?我說怎麼辦?我買呗。

     ——我把單買好後,米薇說我怎麼辦?彰老師跑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我怎麼回去怎麼走呀? ——我說你不能走,你得留在這裡做人質,等彰文聯把錢拿來了你才回去。

     ——你開玩笑?米薇說。

     ——我不開玩笑,我說,你是得留下。

    其實這是你彰文聯老師把你留下的,不能怨我。

    當然,我也希望你留下。

     ——米薇說留就留,你以為我怕麼?反正今天是周末。

     ——我說這就對了。

    我現在就帶你到賓館去。

     ——米薇沒有反對。

     ——我在新都賓館要了一間房,六百三,還是打了折的。

    米薇走進房間一看就說我的天哪,你居然讓人質住這麼好的房間?!我說沒辦法,誰讓我是一名憐香惜玉的綁匪呢?也因為你是天之驕女,身價高呀!米薇一躍趴在床上,說彰老師彰老師,你可别那麼早來贖我呀,讓我在這好好睡一覺吧。

    我說彰文聯彰文聯,你可聽見了?你最好永遠都别來領人。

    米薇繼續趴在床上說那我不是沒命啦?你撕票怎麼辦?我說哪裡,誰敢害你,我不會害你的。

    我寵你愛你還來不及呢。

    米薇說我醉了。

    然後就不說話了。

    我說小米?米薇?米薇還是不說話,好像是睡着了。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有反應。

    然後我就開始撩她。

    我的手像梭子穿過她的頭發,又從她的頭發滑下來,落到背上,變成了熨鬥,它貼在裙子上熨來熨去,我感覺它的溫度是越來越高,高得已使我渾身燥熱。

    于是我想該熨裙子的另一面了。

     ——我把米薇的身子翻過來。

    熨鬥繼續工作,但是沒有那麼順暢了,它在熨胸口的時候出了事故。

    米薇像着了火似的睜眼坐立,把熨鬥推開,說幹什麼嘛?我知道這種時候就像騎在虎背上,不能軟弱。

    我抱住米薇,把她壓了下去。

    米薇不願服從地扭呀扭,但我可是喝了酒的武松。

    我三下五除二,米薇很快就溫順了。

    她說我依你,但是你要答應我。

    我說你說,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說你不能白玩我。

    我說那是。

    她說我要讀書還要出國。

    我說需要多少你說?她沒說。

    我心急火燎,說你快說。

    她突然哭了,眼睛有水,像是真哭。

    我放開她,掏出錢包,把所有的錢都抽出來,大概有兩千多三千塊。

    我說現金隻有這麼多,願意我就給你。

    她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

    我把錢擱在枕頭邊上。

    她眼睛一閉,說你可以等我睡着了你再上來麼? 李論說到這,不說了。

    他像一個會說故事的人,留了個包袱給聽故事的人。

    而我也不需要他像罪犯一樣把事實經過一五一十地坦白交代,因為我不是警察。

    我不僅不是警察,而且還是他的幫兇。

    我幫助他實現睡女大學生的欲望,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但最後李論并不滿足。

    他看上去挺失望。

     我食指敲了一下桌子,說拿來吧。

    李論說什麼?我說發票,昨天吃飯的發票。

    李論一面拿發票我一面拿錢。

    我把早備好的錢往桌上一擱,然後往他身前一推。

    三千二百零八,我說,你數一數。

    李論說要三千得了。

    他拿起錢,把二百零八退給我。

    我說不要。

    李論說傷你自尊啦? 我說我哪有自尊?我已經沒有自尊了。

     “你們學校搞的那個項目,我一定會弄好的。

    ”李論說。

     我說:“怎麼?還有希望?” “沒有希望我能把發票給你報呀?”李論說。

     “我以為完了。

    ”我說。

     “你出面怎麼會完呢?”李論說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