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其他人也是如此,隻是你的情緒更容易浮在臉上。
”
“是的。
”我翻了下白眼,“我知道。
”
“但是,你甯願在這兒忍受思鄉之苦,也不想回家,為什麼?”
我感覺有個東西堵住了我的喉嚨,隻能生生地往下咽。
“我并不苦……而且你知道原因。
”
“嗯,有時候你看起來還好,我見過你和其他女孩說話時,你會笑,而且每次吃飯你都是很滿足的樣子。
但其他時候,你卻一臉悲傷。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故事的全部?”
“這隻不過是又一個失敗的愛情故事,一點都算不上轟轟烈烈,相信我吧。
”請不要逼我,我不想哭。
“不管怎麼說,除了我父母的愛情,我真的想知道其他真實的故事,發生在這些圍牆之外的故事,沒有繁文缛節……求求你,好嗎?”
真正的原因是,我都把這個秘密隐藏了這麼久,難以想象該怎樣用語言把它說出來,而且,隻要一想到艾斯本,我就心痛欲絕。
我還能說出他的名字嗎?我深吸了一口氣。
麥克森現在已經是我的朋友了,而且他一直這麼友好、真誠,我不能這樣對待他……
“外面的世界”——我指着圍牆外的天空——有些時候,不同的等級之間也會互相照應。
我父親就有三個不同等級的客戶,每家每年都至少買走一件作品;而我呢,也有幾家人每年聖誕節都會聘我去唱歌。
他們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明白嗎?
嗯,而對他來說,我家則是他們家的衣食父母。
他們是第六等級。
當我家有餘錢時,便會請人來打掃衛生,又或收拾倉庫什麼的,我們總會打電話叫他的母親。
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比我大一點,跟我哥哥年紀差不多,而他們玩得很粗魯,所以,小時候我會躲着他們。
“我的哥哥科塔跟我爸爸一樣,是個藝術家。
幾年前,他花好幾年時間完成的一件金屬雕刻品賣了很多錢,你可能聽說過他的名字。
”
麥克森默念了一下科塔·辛格這個名字。
過了幾秒,我看到他貌似聯想起來了。
我把肩上的頭發撥到後面,雙臂交叉在胸前。
“我們都為科塔感到高興,他在那個作品上花了很多功夫,而且,當時我們真的很需要那筆錢,所以全家都興高采烈。
可是,科塔把那筆錢全部留給了自己。
那個雕刻品讓他躍至一線,人們開始每天給他打電話訂作品。
現在,他的等候名單已經有一英裡那麼長,而且價格高昂。
我覺得他對名利已經上瘾了,第五等級是很難得到這麼多關注的。
”
在這個極有深意的一刻,我們的眼神對上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再也不能擺脫人們的注意,而我又是否真的不想要這些關注?
“無論如何,在電話不斷地打來後,科塔決定從家裡脫離出去。
我的姐姐又剛剛結婚,所以我們也失去了她的收入。
當科塔真正開始掙錢的時候,他決定離開我們。
”我把手放在麥克森的胸膛上,強調了這句話,“你不會這麼做,不會就這麼抛棄家人。
互相扶持……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
我看到麥克森眼中的理解:“他留下所有的錢,是希望花錢來買地位嗎?”
我點頭:“他滿心想的都是要成為第二等級。
如果他滿足于第三或第四等級,他早就能買到了,也可以幫助我們。
但是,他變得癡迷了。
說真的,那簡直就是愚蠢。
他現在的生活已經很舒适了,可他還想要那張該死的标簽,根本無法停下來。
”
麥克森搖了搖:“這可是要耗上一輩子的。
”
“我想,隻要死了之後墳上寫着第二等級,他根本就不在乎花多少時間。
”
“這麼說來,你們已經很疏遠了?”
我歎口氣:“現在是。
起初,我以為自己搞錯了什麼,以為科塔搬出去是想獨立,而不是要抛棄我們。
一開始,我是站在他那邊的,當他搞了一套公寓和工作室的時候,我還去幫他的忙,而科塔也雇傭我們常常用的第六等級家庭,讓他們最大的兒子過去幫忙。
他也的确很熱心地去幫了科塔好幾天。
”
我頓了頓,努力回憶。
“而我就在那個工作室,正在從箱子裡把東西拿出來……突然他就在那兒了。
我們的目光對上的那一刻,我發現他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粗魯。
在那之前,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你知道嗎?我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
“那天我一整天都在那兒,我們搬東西時會不小心碰到對方。
他會看着我笑,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剛活過來那麼激動,我真的……為他癡狂。
”
我終于堅持不住,我的聲音崩潰了,一直忍着的淚水流了下來。
“我們的家離得挺近的,所以白天時我會刻意去散步,期待和他偶遇。
很多時候他母親會來我家幫工,他有時候也一起來。
然後,我們會看着對方,那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
”我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他是第六等級,而我是第五,法律規定……還有我媽!噢,她知道的話會有多憤怒啊。
所以,不能讓人知道。
”
因為要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我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緊接着,就開始有匿名的小紙條放到我房間的窗戶上,上面寫的是我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