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麥克森,那真的不是意外。
”我們又在花園裡,在等《報道》的錄制。
我等了一整天才找到這個機會跟他說話。
“但她看起來很内疚,也表示了歉意啊。
”他反問,“這怎麼可能不是意外呢?”
我歎氣:“我跟你說,我每天都能見到塞萊斯特,這就是她陰險地破壞克瑞斯站在聚光燈下的機會,她就是太想赢了。
”
“嗯,如果她是想把我的注意力從克瑞斯身上搶走,那她失敗了。
我跟那女孩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呢,而且過得挺歡快的啊。
”
我其實不想聽這些。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有些微妙,而在明确自己的感情之前,我不想面對任何有可能改變現狀的事情。
“那麼,安妮那次的事情呢?”我問。
“誰?”
“安妮·華莫爾?她打了塞萊斯特,然後你趕她走了,記得嗎?我知道安妮肯定是被激怒的。
”
“你是聽見塞萊斯特說什麼了嗎?”他懷疑地問。
“嗯……沒有。
但我了解安妮,而且我也了解塞萊斯特。
安妮不是那種馬上就會訴諸暴力的人,塞萊斯特肯定跟她說了一些特别冷血的話,她才會那麼反應的。
”
“亞美利加,我知道你跟女孩子們相處的時間比我長,但你真的很了解她們?你喜歡躲在你的房間或圖書館裡,我敢說,相對于其他候選人來說,你更熟悉你侍女們的性格。
”
這點他可能是對的,但我不會輕易退步:“這麼說不公平,我對瑪莉的評估就很準,不是嗎?你不也覺得她很好嗎?”
他做了個鬼臉:“是……她是很好。
”
“那為什麼我說塞萊斯特做事處心積慮,你卻不肯相信我呢?”
“亞美利加,我不是說你在撒謊,我明白,從你的角度來看的确是這樣的。
但塞萊斯特已經道歉了,而且,她跟我在一起時都是很有禮貌的。
”
“那是肯定的。
”我不服氣地喃喃自語。
“夠了。
”麥克森歎了口氣說,“我現在不想談别人。
”
“她還想搶我的禮服呢,麥克森。
”我抱怨。
“我說了,我不想談她。
”他嚴厲地說。
那是最後一根稻草,我馬上閉嘴,舉高雙手,就是為了重重地拍到自己腿上。
我的怨氣無處發洩,好想尖叫。
“如果你還是這樣的話,我就去找願意和我在一起的人了。
”他就這樣走了。
“喂!”我叫他。
“不!”他轉身回看我,用我不能想象的嚴厲語氣跟我說,“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亞美利加女士。
你最好記住,我是伊利亞王國的王子,就如字面意義,我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如果你覺得你可以這麼對待我,就大錯特錯了。
你不用同意我的決定,但你必須要遵守它們。
”
他轉身離去,若不是沒有看到,就是不在乎我眼中的淚。
晚餐全程我都沒有往他那邊看,但在錄制《報道》時這很難做到。
我留意到他有兩次在看我,兩次他都在拉耳垂,但我沒有回應。
現在我不想跟他說話,因為我隻能想到又會挨罵,但我真的不需要自取其辱。
過後我走回自己的房間,一路上因為麥克森而難過得思緒混亂。
他為什麼不願意聽我說呢?他是認為我騙他嗎?更糟糕的是,他認為塞萊斯特是不會騙他的嗎?
或許,麥克森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而塞萊斯特是個漂亮的姑娘,最終,這才是勝負的決定性因素。
說什麼想找一個靈魂伴侶,或許他想要的也不過是個床伴兒。
如果他就是這種人,我又為什麼要苦惱呢?太笨了,太笨了,太笨了!我還親了他!我還跟他說我會有耐心的!這又是為了什麼?我隻是……
我轉過回房間的最後一個轉角,一眼就看到艾斯本站在那兒,在我房門外等着。
我的憤怒全部都化作一種奇怪的不确定感。
作為警衛,他們必須目不斜視,保持警覺,但現在,他用一種無法解讀的表情看着我。
“亞美利加女士。
”他輕輕地說。
“警員萊傑。
”
雖然為我開門并不屬于他的工作範圍,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我緩慢地走過他面前,不想轉身,害怕他并不真實存在。
盡管我盡了全力把他趕出我的心和腦海,但這一刻,我隻想他陪着我。
我經過時,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氣息吹到我的頭發上。
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從外面關上了門。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