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侍女端着一盤子茶具過來。
“麻煩你?”我輕輕地叫她,在這種空曠的走廊裡,聲音傳得很遠。
女孩向我行了個屈膝禮:“你好,小姐?”
“你是要把手上的東西送去給王子嗎?”
她微笑:“是的,小姐。
”
“那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嗎?”我拿出那張折好的紙條。
“當然可以,小姐!”
她很積極地拿走了紙條,帶着一種很興奮的情緒走了。
她離開我的視線後肯定會打開來看,但是,寫得那麼隐晦,我覺得很安心。
這兒的走廊引人入勝,每一條都比我家裡華麗。
有牆紙、鍍金的鏡子,還有很多巨大的花瓶,裡面插着美麗的鮮花。
地毯奢華,窗戶擦得發亮,牆上挂着的油畫也那麼美。
有幾幅畫的作者我是知道的,比如凡·高、畢加索,也有我不知道的。
還有一些我見過的建築照片,其中之一就是傳說中的白宮,相對我在曆史書上看到的照片和文字,這個皇宮從大小和奢華的程度來講都比不上它,真希望它還存在,我能去看看。
我走到走廊的另一頭,站在一幅皇家畫像前。
這張作品看來有些年月了,在畫中麥克森比他母親還矮,現在,他已經比她高很多了。
在皇宮這段時間裡,我隻有在晚餐和《伊利亞首都報道》直播時才會看到他們在一起。
他們都很注重隐私嗎?他們心裡是否不喜歡自己家裡來這麼多陌生的女孩?他們是否純粹因為血緣和責任感才留在這兒呢?對于這神秘的一家人,我不知道該怎麼想。
“亞美利加?”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馬上轉身。
麥克森正從走廊的另一端小跑着過來。
我感覺好像第一次見到他。
他沒有穿西裝外套,白襯衫兩邊的袖子都是卷起來的,脖子上的藍領帶松開了,還有平常往後梳好的頭發,現在有點淩亂。
跟昨天穿着制服的他反差特别大,現在他看起來有點孩子氣,更真實了。
我愣在那裡。
麥克森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腕。
“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他逼問我。
什麼事?
“沒什麼,我很好。
”我回答。
麥克森松了一口氣,我真沒想到他竟會這麼緊張。
“謝天謝地!收到你的紙條時,我還以為你生病或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呢。
”
“噢!噢,不是。
麥克森,對不起,我知道這是個愚蠢的主意,但我又不知道你會不會來吃晚餐,可是,我想見你。
”
“嗯,為了什麼呢?”他還是皺着眉頭看我,就像在檢查我身上有沒有受傷一樣。
“就是想見你。
”
麥克森停了下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我的雙眼。
“你隻是想見我?”他看起來又驚訝又喜悅。
“你不用這麼驚訝吧,朋友之間就是要相處的啊。
”我的語氣在強調這是理所當然的。
“啊,因為我一周都沒有時間找你,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我不是故意忽略我們的友情的,亞美利加。
”現在,他又變回了一本正經的麥克森。
“不是,我沒生氣,我隻是解釋一下。
你看起來很忙的樣子,回去工作吧,等你有時間我們再見。
”他還握着我的手腕。
“其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留一會兒嗎?他們在樓上開預算會議,我特别厭惡這種讨論。
”根本沒有等我回答,麥克森就把我拉到走廊中一扇窗下的短沙發上,坐下時我不禁笑了出來,“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你啊。
”我微笑着說,“看到你這麼厭煩工作,挺可愛的,這些會議有什麼不好呢?”
“噢,亞美利加!”他再次看着我,“他們總是在繞圈子。
父親很會安撫顧問們,但是,要引導委員會往某個方向真是太難了。
媽媽總是讓父親給教育系統多些支持,她認為受的教育越多,人們就越不可能成為罪犯,這點我倒是同意,可是,父親不同意。
他反對削減一些無關痛癢的預算,用來補給教育這一項。
這簡直是太讓人生氣了!而且,我又不是真正管事的,我的想法很容易被忽視。
”麥克森把手肘支在自己膝蓋上,然後把下巴擱在手上,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現在,我能夠看到一點麥克森的世界了,但還是那麼難以想象。
他們怎能夠不聽未來君主的意見呢?
“我很抱歉。
往好的方向看,未來你會更有影響力。
”我拍拍他的背,想鼓勵他。
“我知道,我也這麼跟自己說。
可是,如果他們現在就肯聽我說,改變現在就能發生。
太讓人懊惱了!”他低着頭沖着地毯說,我有點兒聽不清楚。
“嗯,不要這麼氣餒,你媽媽的方向是對的,但單純改變教育也不會帶來真正的改變。
”
麥克森擡起了頭:“你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裡全是質疑的意味。
也無可厚非,這是一個他花了很多力氣推進的事情,而我卻輕易地推翻了它。
我想改變說法。
嗯,相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