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可行,能夠僞造一份體檢報告,證明我不能生孩子,因此而離婚,他們知道我冒用董事長的身份,偷走兩千多萬後,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這可是犯罪,要坐牢的。
那時候我已經跟汪家沒有關系了,汪家人要治起罪來更不會手軟。
”
“如果離婚後,您出一次車禍,意外死亡了呢?有人會追究死人的罪責嗎?火葬場那邊我可以幫忙搞定,死亡證明沒有問題。
”樂樂幫劉桂友考慮得很細緻。
“這……就算你能幫我做出死亡的假象,就算我能換一個身份,改頭換面活下去,那五百萬又怎麼能洗白?我可不想跟黑社會的人打交道。
”劉桂友順着樂樂的思路往下說。
“大哥,洗錢不一定要跟黑社會的人打交道。
”樂樂忍不住笑了起來,仿佛劉桂友很天真:“您知道拍賣公司嗎?弄點假貨寶貝,再幫您把拍賣公司内部的人打點好,到時候您把假東西賣出去,我保證您的錢就變得幹幹靜靜。
”
“你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幹對你有什麼好處?”劉桂友眯起眼睛,認真地打量着這個姑娘,她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麼簡單。
“實不相瞞,我男朋友等着換腎,那幫家夥手裡有腎源,手術費就等着這筆買賣成功。
這單買賣要是黃了,我男朋友就得死。
那幫人手段多,就算您今天不答應,他們也會有辦法讓您答應。
到時候,您不會有機會賺到五百萬,還得幫他們偷走公司的兩千萬。
沒有我的幫助,将來被汪家人發現,後果,您很清楚。
”樂樂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盯着劉桂友的眼睛,仿佛馬上就要一個答複。
“讓我考慮考慮。
”劉桂友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讓自己保持冷靜。
“時間不多了,距離下次查賬隻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内,您除了僞造一份财務計劃,偷到董事長的印章并僞造簽名外,還需要親自去一趟銀行進行轉賬。
此外還需要做一次體檢,辦理一次離婚,再出一次車禍,最後還得參加一次拍賣。
”樂樂一口氣說完了全部計劃,這是她專門為劉桂友設計的:“如果明天的這個時候您不能給我答複的話,那些人就要開始C計劃了。
C計劃什麼内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是專門針對您設計的,有可能影響到您的家人,您的聲譽。
”
“你在威脅我?”劉桂友敏感地後退了一大步,試圖跟這個可怕的姑娘保持距離。
“我是在講事實。
這對我來說是挽救男朋友唯一的辦法,對您來說也是唯一重新選擇生活的機會。
”樂樂卻往前邁進一大步,仿佛自己是站在他那邊。
這晚,是汪小姐一個朋友結婚,劉桂友跟汪小姐坐在一起,眼看着身邊那些所謂的朋友們興高采烈地聊天,亮出各種首飾和行頭攀比,看他們有意無意地拿眼神藐視自己。
他就像汪小姐的跟班,幫她夾菜,幫她拎包,代她喝酒,聽她吩咐。
不過是夾錯了一個肉丸,不過是把芥末醬錯放成辣椒醬,她就當着大家的面破口大罵。
酒桌上沒人幫他,那些勢利眼們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好像他天生就該遭受如此對待。
他們之間并沒有愛情,這一點劉桂友早就确定了。
早在相識最初,他曾經對汪小姐有過某種好感和崇拜,畢竟他身份低微出身寒門,跟汪家結親真算是高攀。
但在結為夫妻後,她早已把那點點好感破壞殆盡。
如果沒有遇到樂樂,沒有聽到她說過的種種可能,劉桂友肯定就忍了,汪小姐的刻薄不是一天兩天,他本該習以為常。
可是現在,一個可以丢掉這可恥的身份,重頭來過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不可能再無動于衷。
夜裡,汪小姐跟其他姐妹們一起鬧洞房去了,運氣好的話,半夜三點左右可能會回家,運氣不好,她可能根本不會回。
她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劉桂友不敢猜,但可以肯定,她一定是有的。
他堂堂一個研究生,曾經同學們眼中的潛力股,被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活活逼成怨夫。
酒席上喝了不少悶酒,酒入愁腸,他千杯不醉。
躺在床上難受得睡不着,他給自己放了一缸涼水,整個人坐進去,讓那冰涼帶給自己清醒。
春天的夜裡氣溫不高,在冷水裡泡了一會兒他冷得牙齒打架。
就在冷得受不了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目前所處的環境,比這水還涼,就算他花上一輩子的好脾氣和熱心腸,也不可能把這缸水泡到暖。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嘩啦一下從冷水裡站起來,感覺積攢了多時的怨氣此時都化作了動力,如果一輩子都這樣,還不如冒一次險,放手一搏。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劉桂友披上浴袍,穿上襪子,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隔壁書房的大門。
他知道嶽父大人的私章藏在書房帶鎖的抽屜裡,那個抽屜有一把特制的鑰匙,他也知道那把鑰匙藏在哪裡。
這突如其來的行動讓他異常興奮,他在漆黑中瞪大了眼睛,像一頭剛剛蘇醒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