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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寶是個警察,一個卧底的警察。
除他之外,曾潔也是警方卧底。
陸鐘第一次接觸曾潔時她在執行任務,尋找玫瑰夫人的證據,當時政府已經開始着手調查玫瑰夫人的傳銷團夥了,沒想到歪打正着,居然跟陸鐘他們碰上了。
卧底的身份不便曝光,于是一直沒有說穿,那件案子,陸鐘他們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引起了警方的重視。
鑒于他們這隊人馬的特殊犯罪性質,警方并未立刻采取行動,而是采用觀望态度。
陸鐘他們離開四川後,後來警方發現這幫人能做的事越來越大,技法也越來越高超,有心把他們收為己用。
後來組織上派出曾潔在香港出現,她的出現不是偶然,借着幫忙的機會,趁機打入陸鐘他們的小團隊,打算尋找機會策反。
表面上看,陸鐘很随和,跟誰都談得來,其實他是個很難敞開心扉的人,對于異性,更加保守。
曾潔和陸鐘之間的交往無法深入,導緻策反工作很難進行。
何小寶是碰巧遇上的,本來他在執行自己的任務,何小寶是男的,跟陸鐘很投緣,感覺更容易做通思想工作,于是他和曾潔商量着把好戲演到底。
在南京一局中何小寶獲得陸鐘的信任,以便最後策反成功。
“上次他們說你跟曾潔沒事就湊在一起,原來是真的。
”陸鐘回憶起不久前的事。
“曾姐比我入行早,經驗多,我跟她學了不少東西。
”事到如今,何小寶也不必掩飾什麼了:“六哥,我跟你交了底了,你也給我句實話。
咱們能不能一起幹,繼續幹,就聽您的了。
”
“哈,被你們給涮了。
”陸鐘苦笑,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排山倒海般湧來。
當老千的,被兩個警察蒙在鼓裡,還這麼久,幾乎已經把他們當自己人了,他對這兩個人并沒抱任何的懷疑。
可他們竟然是來卧底的,無論他做成功了多少事,無論他算計了多少人,最終,他還是被人算計了。
老韓臨終前說過,讓他對這小子小心,他沒放在心上,看來師父他老人家的感覺是對的。
心頭一空,不由得歎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到頭來被警察給算計了,算計大了。
“您是我哥,不論您在哪兒,都是我哥,對您的這份敬重永遠不會變,還請您慎重選擇。
如果您拒絕合作,即将面對的也許是一輩子的牢獄之災,您經手的那些數目,實在是太大了。
”何小寶搖了搖頭,《刑法》規定,詐騙數額超過二十萬的就屬于數目特别巨大,最多可以判無期:“合作其實好事一樁,可以繼續發揮您的特長,您了解混黑道的人,了解他們的行事手法,了解江湖規矩,沒有比您更适合做反詐騙反經濟犯罪的工作,隻要您願意合作,之前的案底可以一筆勾銷。
”
“你走吧,在我動手打你之前。
”陸鐘閉上眼睛,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老千和警察天生是對頭,如果他變成了政府的人,這意味着要跟所有曾經合作過的老友們站在對立面,甚至可能親手把他們送進監獄。
江湖中人講的就是個義字,這樣的事,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
“相信你會做出正确的選擇,順天之罰,不一定要用邪道,正道上一樣能行得通。
如果您認罪坐牢,中國将損失最優秀的反詐騙人才,相信老韓師父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天。
如果您肯合作,還可以說服胖哥和凱子哥他們,還有司徒姐,他們通通可以洗清案底,重新做人。
”何小寶不肯放棄,繼續說道。
“你走!”陸鐘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眼底仿佛閃出火光,“要我出賣朋友,辦不到。
”
“您誤會了。
您要是跟警方合作,負責的方向将是預防腐敗,和打擊嚴重金融詐騙的方向,主要目标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像賈警官,芬姐,還有玫瑰夫人這樣的敗類。
您将要做的和曾經做的事一樣,隻不過賺的少些,隻有工資,不過您放心,會有行動經費的,很多錢都可以報。
”何小寶知道曝光自己的身份後,恐怕很難再跟陸鐘共處一室,抓緊時間把最後要說的話補充了一遍。
“走!”陸鐘的眼睛布滿血絲,兩隻手已經攥成了拳頭,并不是他真的想打小何,而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護,被瞞騙了兩年之久,忽然知道真相,有種泰山崩于眼前的感覺。
“您先休息,明天我再來。
”何小寶滿懷希望地看了陸鐘一眼,喚來警衛,開門走了。
監房裡隻剩下陸鐘一個,他保持着那個攥拳的姿勢,一雙紅眼望着虛空,直到天黑下來,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