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北京市平安裡葉楓的住宅來了一位陌生的女人,葉楓聽到門鈴聲打開門,隻見那個女人穿着一件華麗的藍色短裝,一種抑郁的神氣彌漫着她的全身,她好像是由陰影構成的,秀長的眼睛低垂着,她的胸前戴着一枚黑色梅花紀念章。
這是梅花組織遇到緊急情況的标志。
“你找誰?”葉楓問。
“我找貓頭鷹。
”那個女人小聲地回答。
“你瘋了。
”葉楓慌忙把她扯到門内,把門反鎖上。
二人走到屋内,那女人随便地往沙發上一靠,俨然是這座房間的女主人。
“你怎麼來了?”葉楓着急地問。
“很多人被捕,我隻能找你了。
聽着,總部有兩個特别指示。
”
“什麼指示?”葉楓臉上浮過一絲冷笑。
這個女賓客正是梅花組織頭子白敬齋的小女兒白蕾,她混入港澳同胞旅遊團又來到了北京。
“第一,你要交出梅花組織的大陸潛伏人名單;第二,要告訴我周恩來訪問緬甸的确切日期。
”白蕾陰森森地盯着葉楓。
葉楓冷笑一聲,也坐在沙發上:“怎麼?總部現在要亮出我這張王牌嗎?”
白蕾一跷腿:“當然,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你這個‘三号’也該亮相了,貓頭鷹也該叫了。
”
葉楓正是梅花組織大陸支部的另一個重要負責人,綽号“貓頭鷹”。
30年代初期,他是東北長白山上的土匪,後來當了土匪司令;抗日戰争初期,他率領土匪隊伍參加了八路軍,擔任營長;解放戰争時期,他參加了國民黨軍統特務組織,任軍統特務沈陽站站長;當時與他單線聯系的正是白敬齋。
以後又通過白敬齋成為梅花組織的中堅骨幹,一直潛伏在大陸。
解放後調到虹市公安局工作。
葉楓調到北京工作後,與和他單線聯系的朱梅結了婚,讓朱梅做他的助手和秘密聯絡員。
前些日子,葉楓發現朱梅神情恍惚,行為有點反常,細問才知她懷孕了,她想不幹特務工作了,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葉楓恐怕朱梅向政府坦白,于是給她注射了胰島素,置朱梅于死地,殺人滅口。
葉楓對白蕾說:“周恩來将在4月2日至3日訪問巴基斯坦,于3日至4日,從巴基斯坦飛到仰光,訪問緬甸。
”
白蕾聽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白蕾在首都機場候機大廳,看到龍飛和肖克端着手槍出現了。
龍飛正色道:“你就是梅花組織的白蕾,你被捕了!”
白蕾厲聲道:“我可是你們請來的港澳同胞!”
龍飛望着她道:“白蕾小姐,你這場戲也該收場了,你是梅花組織頭子白敬齋的三女兒,你也難逃人民的法網!”
肖克走過去給白蕾戴上了手铐。
龍飛取出一個竊聽器,扭動了它的開關,裡面響起葉楓與白蕾的對話……
白蕾無力地癱倒在地……
緬甸首都仰光,是一座風景秀麗的東南亞國際名城。
從飛機上憑窗俯視仰光,滿目淨是蒼翠,這裡沒有摩天大樓,隻有一些朱頂粉牆的矮小建築散布在綠陰深處,好像草原上盛開的鮮花。
在一片蔥綠中,有兩面明鏡,閃閃發光,這是茵雅湖和甘多姿湖。
離湖不遠,是舉世聞名的大金塔,雄偉的金質塔身,在日照下燦爛奪目,金碧輝煌。
遠處,一條大河,自北向南蜿蜒入海,這是有名的仰光河,與伊洛瓦底河相遇,使仰光成為有名的海港。
仰光地處熱帶,全年花草茂密,尤其四月的仰光,到處是婷婷玉立的椰子樹,枝杈舒展的鳳凰樹吐出一堆堆火一般紅的花朵。
與大紅的鳳凰花相輝映的是黃燦燦的黃植花,密密層層的花朵,一串串地挂在樹梢,仿佛披上了一幅幅黃色的錦緞,雍容華貴。
上午,陽光融融,一架銀色的中國民航飛機徐徐在仰光機場降落,機場上站着數十位中外記者,其中有一個自稱來自香港的女記者,舉止潇灑、飄逸,穿着摩登,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希冀和焦灼的神色,她不時地在人群裡穿來穿去,緊張地注視着降落的飛機,那飛機上的紅五星紅得使她感到刺眼,目眩。
緬甸聯邦總理吳奈溫将軍身穿嶄新筆挺的軍服微笑着站在中央,等待着。
機艙門緩緩打開,一個神采奕奕的中國領導人走了下來。
他濃眉大眼,氣宇軒昂,目光中透出沉着、友善。
他身穿莊嚴的灰色中山裝,一隻手自然地垂在胸前,另一隻手向機場上的人們揮手緻意。
“啊,周恩來!周恩來總理!”記者群中有不少人發出驚歎。
那個女記者看到這個情景,不能自持,隻覺一陣頭暈目眩,身體打顫兒。
“黃妃小姐,你怎麼了?”一個新加坡的女記者關切地問她,用手輕輕扶住她。
黃妃沒有講話,她仿佛看到一朵朵梅花在眼前飄蕩着,飄蕩着,淡淡的,沒有芳香,她感到幾分凄清與惆怅……
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周恩來微笑着向緬甸聯邦總統吳奈溫将軍伸出了友誼之手。
吳奈溫将軍深深地感到:這隻手是那麼有力,簡直充滿了神奇的自信……
夜半,風蕭蕭。
一座四合院,這是一座古老的宅院,漆黑的門緊閉,院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