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般的笑聲:‘你呀,真是個傻駱駝,大傻駱駝!’說完,一溜煙跑了。
她就像一塊花綢子在江邊飄啊飄啊,一會兒便無影無蹤了,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用手一掐大腿,嘿,還挺疼。
”
龍飛歎道:“真是天生尤物,你小子傻有傻福氣,她是真愛上你了。
”
肖克沉默不語。
“後來呢?”龍飛催問道。
“後來,我回到北京,信來信往,簡直就分不開了。
”
“老肖,你戀愛了。
”
肖克的臉上浮現了烏雲,眼圈漸漸泛紅。
“後來呢?”“老龍,你知道幹咱們這一行的規矩,我跟組織上提出這一情況,組織上派人了解了那個姑娘的家庭和社會關系的情況,讓我停止和她的來往。
”
“為什麼?”
“她家庭出身資本家,她的父親在‘三反五反’運動中畏罪自殺了,母親出身國民黨官宦之家,解放前夕不願留在大陸,但又說服不了自己的丈夫,抛下丈夫和獨生女兒,到了海外。
這個姑娘不但出身不好,而且有海外關系,社會關系複雜……”
肖克說着說着,一行熱淚奪眶而出。
“後來呢?”“老龍,你知道幹咱們這一行的規矩,我跟組織上提出這一情況,組織上派人了解了那個姑娘的家庭和社會關系的情況,讓我停止和她的來往。
”
“為什麼?”
“她家庭出身資本家,她的父親在‘三反五反’運動中畏罪自殺了,母親出身國民黨官宦之家,解放前夕不願留在大陸,但又說服不了自己的丈夫,抛下丈夫和獨生女兒,到了海外。
這個姑娘不但出身不好,而且有海外關系,社會關系複雜……”
肖克說着說着,一行熱淚奪眶而出。
龍飛勸道:“組織上的決定是有道理的,這也是幹咱們這一行的規矩,當然,這件事也的确很遺憾,太遺憾了……”
肖克抹去淚水:“我愛她愛得太深了,而且是我人生的惟一一次戀愛,我在她身上找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龍飛緩緩道:“作為同志和兄長,我理解你,同情你,可是幹咱們這一行的,隻能将兒女情長置之度外,你提出和她分手,我想,她也會受不了的……”
“我給她寫了最後一封信,信中說,我實際上欺騙了她,我有妻子和孩子,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我們不能發展到比同志更進一步的關系……”肖克不願再說下去,隻得吃面條來掩飾自己的情感。
“她叫什麼名字?”龍飛問。
“她叫白缇,是鎮上一個供銷社的會計。
”
“白缇?多麼優美的名字。
”
龍飛若有所思。
龍飛見肖克比較愁悶,忽然想起了什麼。
“唉,老肖,北池子就在附近,那不是劉吉祥的舊居嗎?”
“咱們不妨到那裡散散步,也不知現在換了哪位新主人。
”
“天已這麼晚了,人家還以為咱們患了夜遊症呢!”
秋夜的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組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罩在裡面,滿目所接觸的都是罩在這個柔軟的網内的東西,那房屋、樹木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隐藏了它的細緻之處,都珍藏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了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兩個人朝北池子走去。
萬籁俱寂。
龍飛望着那彎彎的月亮,感歎地說:“老肖,你看這月亮多像一葉輕舟,在黑夜的海洋裡蕩漾,簡直說不出它是在蕩漾、漂浮,還是停着不動,那尖尖多像是漣漪。
”
肖克已逐漸從傷感的氛圍中擺脫出來,笑道:“老龍,你才思敏捷,又有文采,怪不得南雲會看上你。
”
龍飛點燃了一支煙:“南雲工作努力,學習刻苦,在意志方面有一種強烈吸引你的魅力,這種超人的意志平時是看不出來的。
有一次,我們兩個人奉命去西北調查一個案子,為追一個逃犯,進入大沙漠,後來迷了路,整整六天,一直在沙漠裡轉,帶的幹糧吃光了,後來就把駱駝殺了,吃駱駝肉,吃光了駱駝肉,還是沒有走出大沙漠,而且水也喝光了,我們兩個都精疲力盡,我有些感到絕望,可是南雲很有信心,她說,隻要能找到水,即使沒有飯吃,也能活十幾天。
我們兩個人互相攙扶着又往前走……又過了幾天,我實在走不動了,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嘴裡嘴外都是大泡,我一看南雲,她臉色焦黃,消瘦許多。
我開始發高燒,大聲說胡話,夜裡又覺得很冷,冷得發抖,渾身哆嗦,有時昏迷。
南雲把我摟到懷裡,用她那熱乎乎的身體溫暖我。
我說:‘南雲同志,我恐怕不行了,你給我一槍吧。
’南雲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說,‘老龍,咱們都是黨員,入黨的宣誓詞,你都忘了嗎?!這不是一個黨員說的話。
’我說,‘我不能連累你,要不然咱們兩個人都死在這兒,你一個或許還能活着出去。
’南雲說,‘我不能丢下你,我背也要把你背出大沙漠。
毛主席說,“中國人連死都不怕,還怕困難嗎?”’就這樣,她一直背着我,往前走啊走,我見她氣喘得厲害,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實在過意不去,于是從她背上滑下來,伸手去掏槍,剛把槍舉到太陽穴前,被她一下子撲倒了,她哭着打了我幾記耳光。
她說,‘逃犯還沒抓到,你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