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下面鑽、翻越還是穿過去都是天方夜譚——但那幾個小夥子辦到了。
魔法。
二十年前的那個七月的夜晚,會不會也有人動用了魔法? 聽到諾亞的召喚,小夥子們磨蹭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
諾亞費盡心思,想用手勢講明白自己的伺題,但最終還是用一包煙和一把硬币換來了一次現場示範。
其中一個小男孩露齒一笑,雙手抓住門把手,稍稍用了些力把門把手拉了起來,直到拉成水平狀。
現在這扇門隻有上方的十字門闩擋着了。
男孩把十字門闩撥到一邊,然後從中間的空當鑽了進去。
接着又鑽回來,把門闩搬回原位,伸出手要煙。
在《日常意大利語》的幫助下,諾亞開始詢問這群小孩。
這些門鎖上多久了?男孩們抓了抓腦袋,面面相觑。
很久了,他們記事以前就在了,甚至在他們父親記事以前就在。
真的很久了。
那這個門把是什麼時候松動的,幫助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自由進出?答案一樣。
住在附近的所有男孩都知道,他們的父親也知道。
還有其他的門能進去嗎?沒有,隻有這一個。
好門。
諾亞用空着的雙手趕走了男孩們——沒有香煙,也沒有硬币了——然後坐在一半陷入地下的圓柱上,旁邊是晃着嬰兒車的婦女,等待着。
男孩們還沒走,他們又踢了會兒足球,才帶着東西離開了。
不管怎麼說,終于走了。
接着,諾亞用新學到的秘密方法鑽進那扇門,以專業方式慢慢地搜查背後那片昏暗之地。
他顧不上自己的手和衣服,小心地拂去碎紙片,摸索大理石塊之間、下面,以及周圍破碎的雕像。
在洞穴的最深處,他剛清理完碎紙片就發現有一塊地方非常幹淨。
從牆角開始,諾亞雙膝着地,一寸一寸往前挪,手指輕輕地來回探尋身子周圍。
這時他的指尖在堅硬的地面上碰到一處凹陷,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盡管這裡的空氣冰冷刺骨,他卻開始出汗,不得不抽出手帕擦了擦眉毛。
他的指尖繼續沿着凹陷處摸索,前進,拐彎,最終畫出一個長方形,寬度剛好夠躺下一個男人。
記得有一次,執行任務時,諾亞·弗裡曼警探曾在博朗克斯一座小棚屋外雜草叢生的院子裡發現過類似的長方形,後來他在下面發現了想要的東西。
他知道,若在馬切羅廣場的這裡挖個洞,裡面的東西也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他恨不得馬上拿來工具自己動手挖開,而且這本就是警察的工作。
不過他及時想到,必須找到一個合适的目擊證人,見證所有碎片拼到一起的那一刻……
03
諾亞先去找到拉比,沒多解釋,隻說有件緊急的事要讓他當證人,然後兩人一起回到艾爾菲拉家庭旅館。一路上急匆匆地走街串巷,氣喘籲籲。
羅珊娜坐在前台,看到諾亞髒兮兮的雙手,以及臉上一道一道的污迹和汗漬不由得警覺起來。
看到拉比,她則連個招呼都沒打,拉比是她的敵人,是不相信埃策希爾·科恩的一分子。
她的眼裡隻有諾亞。
“發生了什麼事?”她問道,“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沒有。
聽着,羅珊娜,你跟喬治提過馮·格魯博納的事嗎?我去找警局警監的事?” “沒有。
” “很好。
他現在人在哪兒?” “喬治?我想應該在廚房。
可是為什麼?怎麼了——?” “你跟着一起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過你不能說話,一個字都不行,明白嗎?隻管聽我說。
” 喬治正在廚房裡無精打采地拖着地,看到有人進來他站住了,不解地看着他們。
現在正是時候,諾亞尋思,必須馬上迅速而直截了當地解決這件事,否則将永遠錯過機會。
“喬治,”他說,“我有事要跟你說,是好消息,你父親沒有出賣任何人。
” 迷蒙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我知道,先生。
這關你什麼事?” “他沒出賣過任何人,喬治,但你做了。
” 羅珊娜倒吸一口氣。
喬治可憐地晃了晃腦袋。
“聽聽他都在說什麼!夠了,先生。
夠了。
我還要工作。
” “那件事發生在很久以前,”諾亞無情地繼續道,“當你父親把付給你的錢拿走後,你為了拿回錢追了出去,并殺死了他。
” 諾亞欣喜地看到,喬治并沒被這項離譜的指控吓到,正相反,他似乎從中獲得了力量。
就是這樣,諾亞想,這樣才能引誘自以為安全的獵物一點一點靠近陷阱。
不過這可苦了羅珊娜,她看看指控人,又看看被告,看起來随時有可能崩潰。
拉比也愣住了,恐懼地看着這一幕。
喬治面向他們。
“你們聽見他在說什麼了嗎?”他質詢道,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嘲弄,“現在我成了殺人犯。
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 “有目擊證人。
”諾亞輕飄飄地說道。
“哦,當然,有目擊證人。
那麼,目擊證人是誰,先生?” “那個人剛剛向警方揭發一切事實,他們馬上就會帶他來這裡,讓他指認兇手。
他就是馮·格魯博納陸軍上校。
” “這真是天大的謊話!”喬治得意揚揚地說,“他已經死了,那個人!死了,埋起來了,聽到了嗎?所以你說的這些——” 獵物落進陷阱了。
有些會為重獲自由奮力反抗,甚至不惜切斷一條腿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