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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比先生井然有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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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 每次看着她趿着鞋走過地毯,去走廊另一邊小桌上打電話,艾伯比先生都會津津有味地把玩腦子裡的小想法。

    他發現,她每天晚上打電話的時間是固定的,可以把意外安排在這個時候。

    這麼做的好處顯而易見:既然每晚的這通電話是她唯一遵守的慣例,她一定會在那個時間點穿過地毯,而他就可以趁機解決問題。

     然而,考慮到艾伯比先生要完成的是一次完美的表演,就必須先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接近她比較好。

    當然,剛才的設想和已經被實踐檢驗過的方法都不錯,不過,要是打電話和拿水兩件事同時發生…… “我賭一毛錢,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艾破爛兒。

    ”艾伯比夫人輕松愉快地說道。

    此時她已挂上電話,穿過走廊,端正地站在地毯上。

    艾伯比先生換上虛僞的面孔,看着她。

     “我希望,”他不滿地抱怨道,“你以後别再用那個可怕的名字叫我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厭它。

    ” “瞎說,”妻子一口否定,“我覺得很可愛。

    ” “我不覺得。

    ” “好吧,反正我喜歡。

    ”艾伯比夫人以堅決的口吻說道,“總之,”她撅起嘴,“我開口前,你該不會是在想這件事吧,是嗎?” 看到這個壯碩粗野的女人撅着嘴,艾伯比先生瞬間愣住了。

    她就像一個燃燒了一段時間的蠟人,從頭到腳都分不出哪兒是哪兒。

    他趕忙将這個念頭從腦子裡趕走,轉而思考着如何編造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跟以前一樣,”他說,“我在琢磨自己這身不體面的衣服。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嗎,我的每件衣服都掉了扣子。

    ” 艾伯比夫人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我會找時間幫你縫的。

    ” “明天如何?” “我不知道。

    ”艾伯比夫人說完轉向樓梯,“去睡覺吧,艾破爛兒,我累死了。

    ” 艾伯比先生滿腹心事地跟在她身後。

    明天,他要帶一身西服去裁縫店,保證參加葬禮的時候有的穿。

    

03

他把西服帶回家,整整齊齊地挂了起來;此時他已吃完了晚餐,正坐在客廳裡聽着妻子嘶啞的嗓音。

    盡管時鐘顯示還不到九點,她卻已經沒完沒了地對着他講了好幾個小時。

     這時,伴随着越發強烈的激動之情,他看着妻子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穿過房間步入走廊。

    她剛摸到電話聽筒,艾伯比先生就大聲地清了清喉嚨。

    “不介意的話,”他說,“我想喝杯水。

    ” 艾伯比夫人轉過身看着他。

    “想喝水?”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艾伯比先生說完就等在那兒,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放下電話,朝廚房走去。

    廚房裡傳來沖洗杯子的聲音,接着艾伯比夫人端着一杯水出來了。

    他小心地将一隻手搭在她厚實的肩膀上,舉起另一隻手,像要拂去一縷散落在她臉上的頭發。

    “這就是發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嗎?”艾伯比夫人平靜地問。

     艾伯比先生的手僵在半空,感到一陣寒意已鑽入骨髓。

    “其他人?”他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什麼其他人?” 妻子咧開嘴巴沖他微笑,他看到她手中的水杯穩穩當當,裡面的水一晃不晃。

    “其他那六個,”她說,“據我所知是六個。

    怎麼,還有更多?” “不,”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親愛的艾破爛兒,你不能就這麼把之前的六個老婆都忘了啊。

    除非你太在乎我了,因此不願想起她們。

    要是這樣的話,還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是不是?” “我結過婚,”艾伯比先生大聲說道,“我之前就說得很清楚了。

    可你說什麼六個老婆?!” “你當然結過婚,艾破爛兒,而且很容易就能查出你是和誰結的——查出再上一任也同樣容易——然後就是所有。

    甚至你母親也很好調查,或者你是在哪裡上的學,又或者你是在哪裡出生。

    你也知道,艾破爛兒,蓋因斯伯勒先生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 “這都是蓋因斯伯勒瞎編的!” “也不全是,你這個小傻瓜,”他的妻子傲慢地說道,“你每次構想那些計劃時,我都在設法幹涉你的思路。

    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 艾伯比先生試圖讓自己鎮定一些,不要表現出大驚小怪的樣子,就像撿起一根小草卻以為握着條蛇。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氣喘籲籲地問道。

     “因為你和我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方方面面——你的穿着,整潔得令人厭惡,你那一本正經、自大傲慢的樣子,以及所剩無幾的道德觀念——你就是他那樣的人。

    而他是我這輩子最憎恨的人,還有他對我母親做過的事。

    他為了錢與她結婚,把她的每一天都變成噩夢,最後為了遺産殺死了她。

    ” “殺了她?”艾伯比先生呆若木雞。

     “哦,行了吧,”妻子冷酷地說道,“你以為這世上隻有你一個男人能做出那樣的事?沒錯,他殺死了她——謀殺,可能你更喜歡這個詞——先問她要一杯水,然後等她把水拿來時弄斷了她的脖子。

    手法和你用的驚人的相似,是不是?” 艾伯比先生的腦海中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答案,然而,他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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