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而帶她來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整起事件的罪魁禍首,目睹了這一切之後也不會再露面了。
”
“這也是對在場所有客人的警告。
”科斯坦笑着說。
侍者來了。
他有着深巧克力色的皮膚,如模特般漂亮的高鼻梁和弧度優美的嘴唇,濃眉下是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銀白色的濃密頭發像絲綢一樣蓋在頭頂。
通過這些特征,科斯坦判斷他來自東印度群島。
這位侍者擺好硬挺的亞麻餐巾,從一個雕花玻璃大水罐裡倒了兩杯水,端到兩位客人面前。
拉夫勒迫不及待地問:“今晚供應本店招牌菜嗎?”
侍者滿含歉意地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很抱歉,今晚沒有招牌菜。
”
拉夫勒的臉上寫滿了失望。
“我白等了那麼久。
我已經等了足足一個月,今晚還想讓我的朋友也嘗嘗……”
“您是知道的,本店招牌菜做起來很麻煩。
”
“我知道,我知道。
”拉夫勒無奈地看着科斯坦,聳了聳肩,“你看,我一直想請你吃斯比羅餐館最棒的那道招牌菜,但很不巧,今晚還是沒有。
”
侍者插嘴道:“先生,要為你們上菜嗎?”拉夫勒點了點頭。
科斯坦驚訝地看着侍者離開,而拉夫勒明明還沒有點菜。
“你預先點好了菜嗎?”科斯坦問。
“噢!”拉夫勒說道,“我忘了給你介紹,斯比羅餐館沒有點菜這麼一說。
所有客人當天都吃同一組菜,第二天又會換成另一組新菜肴。
客人不能自己點菜。
”
“真奇怪!”科斯坦說,“可是,難免會出現菜不合口的時候吧?萬一有客人不喜歡端上來的菜怎麼辦?”
拉夫勒認真地說:“這一點你完全不必擔心。
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你的舌頭有多麼挑剔,都會對斯比羅餐館的食物感到滿意。
”
科斯坦一臉懷疑,拉夫勒卻微笑着說:“而且這種狡猾的方式有很多好處。
你想想,去一家熱門餐館吃飯,你通常會看着眼花缭亂的菜單發愁,左思右想,想點這道菜,又想吃那道菜,好不容易點完菜,沒準過一會兒又後悔了。
這種選擇往往會給自己帶來一種精神上的壓迫感,不管這種感覺是強是弱,都會使這頓飯吃得不那麼愉快。
“你再想想廚房裡準備食材的情景。
在普通的餐館裡,後廚往往是一幅熱火朝天的景象,廚師要手忙腳亂地準備上百種菜肴;而這家餐館隻需要一名廚師安安靜靜地在廚房裡工作,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一道菜上。
毫無疑問,最終端上桌的菜肴當然是百分之百的傑作。
”
“這麼說,你參觀過廚房?”
“很遺憾,我沒有。
”拉夫勒遺憾地回答,“剛才說的隻是我的想象而已。
這麼多年來,有關這家餐館後廚的傳聞在我腦袋裡形成這樣一幅場景。
說實話,去廚房參觀已經成為我的終極夢想了。
”
“你沒把這個願望告訴斯比羅嗎?”
“我說了十幾次了!但他每次都隻是聳聳肩。
”
“他是不是很享受這種感覺啊?”
“不,不。
”拉夫勒連忙解釋道,“真正的藝術大師都不屑于他人的奉承之言。
不過,”他歎了一口氣,“我永遠都不會死心。
”
這時侍者又過來了,端着兩碗湯,以仿佛經過精确計算般的姿勢,把湯和小碗擺在他們面前,然後打開湯碗蓋子,小心翼翼地将澄清的湯舀入碗中。
科斯坦好奇地舀一匙湯,放入口中。
湯味很淡,幾乎和白水沒什麼兩樣。
科斯坦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決定加點鹽和胡椒調味,卻發現桌上什麼調料都沒有。
他擡起頭,發現拉夫勒正望着自己。
他并不喜歡睜着眼說瞎話,但又不忍心往興奮的拉夫勒身上潑冷水,便隻好笑了笑,指着湯說:“非常可口!”
拉夫勒也笑了,冷冷地說:“一點兒也不可口。
清湯寡水,沒一點兒味道。
我知道。
”科斯坦睜大了眼睛,拉夫勒沒理他,繼續說道,“好幾年前我也和你一樣,剛嘗了一口就忙着找鹽和胡椒。
然後驚訝地發現,斯比羅的餐桌上沒有調味料。
”
科斯坦驚呆了,驚呼道:“連鹽都沒有?”
“連鹽都沒有。
不過,想來點兒調味料的舉動倒證明了你的舌頭還很靈敏。
我敢保證,你最終能像我當初那樣,發現其中的奧妙:快喝完時你就會發現,這碗湯根本不需要加鹽。
”
拉夫勒說得沒錯。
還沒喝到碗底,科斯坦就品嘗出這道湯微妙的滋味,還有它為自己帶來的越來越強烈的愉悅感。
拉夫勒将自己的空碗推到旁邊,雙手撐在桌上。
“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
“真令人驚訝,”科斯坦說,“和你說的完全一樣!”
趁侍者忙着收拾空碗的時候,拉夫勒壓低聲音說:“你馬上就會知道,除了沒有任何調料外,斯比羅還有許多特色。
你最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