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放在一口死豬的肚子裡。
”說話的人坐在文四喜對面,全身穿着褚色布衣,身材高壯健碩,鼻頭缺去了一片肉,醜臉透出江湖人獨有的強悍氣息。
他是花雀五的頭号打手“兀鷹”陸隼,善使鐵鍊殺人,那條沾過無數血腥的二十尺長鐵鎖鍊現正纏在他腰間。
他專責“豐義隆”在破石裡内的活動,直接指揮超過五百名部下。
他與文四喜一文一武,都是花雀五從首都帶來的親随。
“什麼?豬肚子裡?”花雀五讪笑。
“哈哈,‘屠房’那群豬猡聽見了一定氣得要死啦!”
“是什麼人幹的?”陸隼面容冰冷,沒有半絲表情。
他的手下昨夜狠狠吃了一場敗仗,癞皮大貴之死沒有令他半點歡喜。
文四喜回答:“不知道。
但是據知就在昨天下午,大貴曾經在北臨街市集上收規錢時,跟幾個腥冷兒鬧起來,最後被吃骨頭擺平了。
”
“是吃骨頭嗎?”花雀五喃喃說:“真巧呀……那些腥冷兒是什麼人?”
“有人認得其中一個特别顯眼的家夥,長着紅色的頭發,在平西街‘陶然軒’飯館的廚房裡幫閑,跟其他四、五個結拜的腥冷兒住在破石裡東北區。
”文四喜報告得極仔細,花雀五露出滿意的神色。
花雀五想起了今早義父的吩咐。
“‘屠房’會不會也查出這些人來?”
文四喜搖搖頭。
“‘屠房’一向讨厭腥冷兒,根本把他們當作畜牲,在這方面的消息很少。
”
“這夥腥冷兒裡還有什麼角色?”孔雀五又問。
“其中一個幾個月前被抓到大牢裡,好像是從身上搜出了兇器。
這人在‘鬥角’連戰連勝,在牢裡被喚作‘拳王’。
”
“鬥角”就是大牢管事田又青在牢裡主持的賭局,挑選囚犯中的狠角色徒手格鬥,田又青做莊開賭取利。
打勝的囚犯可以吃到豐富的囚糧。
“打勝過些什麼人?”陸隼問。
“幾天前,光頭大驢給他活生生打死了。
”
花雀五眼睛發亮。
“方才你說這夥腥冷兒是結拜兄弟。
他們的老大又是個什麼角色?”
“他們的老大聽說姓于,在腥冷兒之間好像頗有點名氣。
不過這夥人好像從來沒有在城裡‘買賣’。
這個姓于的在善南街一家藥店裡當個……小厮。
”
“小厮?”花雀五失笑:“一個藥店小厮就是這些人的老大?”
安東大街北端盡頭,矗立着一座與大街氣氛毫不相襯的五層高灰色大樓,遠高于漂城内所有建築物。
大樓四面都占據了整條的街道,沒有任何毗鄰屋宇,四周築着一圈丈高的漆黑圍牆,面對安東大街的一方則建起了一道寬足四馬并馳的玄鐵大門,整座建築有如平空起在鬧市中央的一座小型城砦,一般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大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