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思源,現在竟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痛失親人的失落男人,尤其是他眸子裡那縷無法抹去的憂傷,竟然讓她隐隐有些心疼。
“别難過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要看開些。
”黎姿輕聲安慰道。
安思源擡起臉,苦笑道:“你知道嗎?最近也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将要發生。
可是,卻沒想到,這種預感竟一下子變成了真。
我和老頭子感情一向很深,我真的不想他出什麼事。
可偏偏卻出事了,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一個人就這樣凄慘地走了……”
“你最後一次見安伯父是什麼時候?”黎姿緩聲問道。
安思源聲音嘶啞地說道:“大概是昨天中午吧,我跟老頭子一起吃了飯,後來他說要為下部新書尋找些靈感,飯沒吃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誰知,那竟然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卻成了永别。
”
“當時,安伯父為什麼要着急地離開,你就沒感到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嗎?”
安思源默默地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後,語氣憂傷地解釋道:“老頭子的思想跟常人不太一樣。
可能是他經常寫推理小說的緣故吧,平時總會有一些異于常人的想法和舉動。
有時候,他為了尋找寫作靈感,便會動不動就忽然消失幾天或幾個月,這樣的事對于他來說,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我們也早習以為常了,所以,那天,他突然離開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就沒怎麼注意他究竟去了哪裡。
”
“那天安伯父沒有告訴你,他去了什麼地方了嗎?”
安思源臉色憂郁地說道:“沒有,老頭子一向不喜歡告訴别人他去的地方,也不喜歡别人在他的寫作時間去打擾他,因此,我也沒問他到底去了哪裡。
現在想想,真有些後悔。
”
“你和安伯父最後一次吃飯時,安伯父看起來有沒有什麼跟平時不太一樣的地方?”黎姿沉思道。
安思源想了想,搖頭說道:“老頭子吃飯時,一直談笑風生的,看起來十分開心,和平時沒什麼區别。
他除了提到為新書找靈感,要出去待幾天外,沒說幾句話便提前離開了。
”
“安伯父遇害前,他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黎姿微蹙着眉問道。
一直以來,安思源都是一個天生樂觀的射手座。
可此刻,他的臉上除了無盡的悲傷之外,還有一抹深不見底的痛。
他撣了下煙灰,歎道:“唉,老頭子一直都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很少與人有過節,也從沒有得罪過誰,連流浪的小貓小狗,他都要喂給它們些食物。
我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害了他。
”
“安伯父離開那天,也是穿着現在身上所穿的衣服嗎?”
安思源又大口地抽了口煙,一臉沉痛地說道:“對,那天老頭子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閑裝,腳上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與往常的打扮沒什麼兩樣。
”
“那枚瓶子鑰匙扣上,原先是不是挂着鑰匙?”細心的黎姿,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安思源回憶道:“是的,老頭子的瓶子鑰匙扣上,挂着一枚保險櫃上的銅制鑰匙。
他平時一直随身攜帶在身上,遇害那天中午我還看到那枚銅制鑰匙,挂在他腰間的瓶子鑰匙扣上,可現在,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也許是不小心遺失了,也許是被殺人兇手給拿走了。
”黎姿猜測道。
安思源沉默片刻,然後幽聲說道:“都有可能。
不過,我更傾向後者。
因為,老頭子的保險櫃裡一直放着他最珍視的東西,他不會粗心大意到連自己最在意的東西都會弄丢。
”
“安伯父的保險櫃裡,放着什麼寶貝東西?”黎姿好奇地問道。
安思源默然說道:“是他的書稿。
”
“你認為誰最有可能是殺害安伯父的兇手呢?”黎姿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安思源沒有立即回答,缭繞的煙霧襯托着他那張冷峻的臉,使得他在黑夜裡顯得更如一潭幽深的湖水,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他擡起眸子,迷茫地望向遠處,半晌,才幽幽地說道:“我不知道,或許,誰都有可能。
”
意料之中的答案,黎姿的心卻猛地往下一沉。
這麼有才華的人就這樣死于非命,她心中更加為安然的意外去世而深感痛惜。
可究竟是誰殺害了安然,又抛屍大海了呢?
她忽然感覺,一切的謎題,似乎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