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晚上,我們睡覺都驚一點,有什麼動靜就趕快起來看。
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樣了,總不能一夜不睡覺光看着她,那樣她也會懷疑的。
而且,也未必真會出什麼事吧。
”
林穎點點頭:“還是小心點好,就像曉曉那件事,早知道我們當天晚上不睡覺就好了……”
紀如萱輕歎了一聲:“事情都過去了,别再提了,免得大家都難過。
”
林穎用手背擦了擦泛紅的眼睛,說道:“我回頭把情況跟老邱說下,這種事多個人總是好些,而且她睡覺最驚了。
至于那個張佳茗……要不要跟她說?”
“她啊……”紀如萱想了想,“還是别說了。
”
“嗯,我也這樣想的。
”林穎向前走了一步,用更輕的聲音說道,“說實話,我不太信任她。
”
原來不是邱素靈對她有成見,連林穎也是一樣。
紀如萱心想,可能因為她剛搬來不久、彼此還不熟悉的緣故吧,而且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她搬來的真不是時候。
“喂,你們倆在這幹嘛呢?”
突來的說話聲吓了兩人一跳,轉頭一看,是同班級的一個叫張茜茜的女生,正氣喘籲籲地站在樓梯口處,看樣子是剛上樓。
——她所住的宿舍也在這層樓上。
“萱萱,我剛才打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剛才?哦,我接電話呢。
有事嗎?”
“上次借你的書,看完了,要還給你,找不到人啊。
”張茜茜說着打開背在身上的斜挎包,掏出本黑色封皮的小說書,書名叫《天蠍森林》,是紀如萱兩周前一次逛書店時随便買的,就為封面看着漂亮;至于内容,她還沒來及看,就被前來寝室串門的張茜茜借走了,想想已是一個多星期前的事了。
要不是她來還書,紀如萱還真想不起來這檔子事。
“這麼着急幹什麼,放你那就是。
”紀如萱客氣地說。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再說我家裡有點事,請好假了,明天就走人,要兩個星期才回來呢。
”
三人随便聊了幾句,張茜茜便道别離開了,紀如萱與林穎一同回到寝室。
一進門就看到斜靠在上鋪床上“閉目養神”的邱素靈,自從曉曉出事後,她經常這個樣子,半天不動,說話也明顯比以前更少了。
牛芳還在看書,看那本《晃晃悠悠》,不過姿勢由先前的坐着變成了躺着,見二人進來連頭都沒擡一下。
整個寝室因而顯得死氣沉沉的。
張佳茗又不在寝室,紀如萱感覺,她最近好像一直看不見人,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爬上自己的上鋪,往疊好的被子上一靠,紀如萱無事可做地翻起剛拿回來的那本書,剛看完作者簡介,突然,一張紙從書中間滑落出來,下半截正好落在紀如萱手上。
是一張藍色信紙,紀如萱開始還以為是書簽什麼的,好奇地抽出來一看,上面竟然用藍色圓珠筆寫了一句話:如萱,千萬小心你身邊的人。
紀如萱一下怔住。
這句話什麼意思?是張茜茜寫給自己的嗎?紀如萱連忙拿起手機,撥出張茜茜的号碼,電話接通後,她開門見山地問:“茜茜,你剛還給我的那本書,裡面是不是夾了一張紙?”
“紙?”張茜茜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驚訝。
“我不記得了,什麼紙?”
看來這件事與她無關。
想了想,紀如萱又問:“那麼,你有沒有把書借給别人看?”
“沒有啊,看完後一直就放在我枕頭下邊,怎麼了,是不是哪裡損壞了?”
“沒有沒有。
”紀如萱随便撒了個謊,敷衍過去。
挂上電話,她的視線又回到那張莫名其妙的信紙上,反複看了一遍,隻有那一行字,其餘都是空白。
字是用圓珠筆寫的,每個字約有蒼蠅那麼大,字型規正,像是小學生一筆一劃寫上去的,因此無從判斷寫字者的性别,起碼紀如萱本人沒這個本事。
那麼,還是從字面意義上下功夫吧——小心身邊的人,紀如萱開始琢磨,這個“身邊的人”指的是誰呢?是林穎、邱素靈、牛芳、張佳茗,還是蔣小樓或他的堂姐?這些都是自己身邊的人。
但是,紀如萱覺得這裡面沒有一個值得自己“小心”的人,那麼,到底是誰?
這是一個光靠想象和猜測,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問題。
紀如萱最終隻能放棄思考。
但是,她隐隐感覺到,不好的事情似乎已經蔓延到自己身上來了。
真是這樣嗎?
下午兩點十分,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寝室門外不時有人走過,都是前去上課的女生。
現在是上課的高峰時間。
因為不想再被人問及劉曉曉的事情,紀如萱沒有着急去上課,想再等一會兒,反正隻要不遲到就行。
這時,牛芳突然合上書本,下床一邊穿鞋一邊大聲問:“你們要去上課嗎?”
紀如萱有些吃驚地看了看她。
“我去,再等會兒吧,十分鐘後再走。
”
“好。
”牛芳穿上鞋,坐在床鋪的外側發起呆來。
“我下午不去了,有事。
”林穎突然說。
“什麼事?”紀如萱問。
“呃……有個老鄉從市區過來看我,我想陪她到處轉轉,反正下午是自習課,又不點名。
”
邱素靈從床上跳下來,冷聲說道:“你怎麼知道一定不點名?我看你是做好挂科的準備了。
”
林穎吐了吐舌頭,不吭聲了。
又過了幾分鐘,紀如萱估摸着上學的人沒那麼多了,便招呼牛芳和邱素靈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