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往都是來去匆匆的這種感覺,這次居然一直持續到下車,及至進到香湖公園裡面,似曾相識的感覺非但沒有消退,反而逐漸強烈起來。
紀如萱看哪裡都是熟悉的,好像曾經來過,而且不止一次。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香湖公園規模不小,尤其是穿過一片樹林,站在湖邊的堤壩上時,眼前開闊的水面頓時給兩人一種浩淼無邊的感覺。
湖中間飄着一些小船,各種顔色都有,像一堆在水上緩緩爬行的小蟲子。
湖面較遠的地方有一座島嶼,島上樹木森森,給人一種桃源深處的感覺。
“那是休閑小島,上邊風景不錯,上次我就去玩了,咱們過去看看吧!”張佳茗邊說邊朝前走去,一回頭發現紀如萱還站在原地、望着湖心島方向發呆,于是又折回頭:“你怎麼了?走啊。
”
紀如萱隻好跟着她走。
很快,下了堤壩,眼前湖面上出現了兩座長長的曲橋,分别通向左右兩個方向。
因為湖面太廣闊,曲橋又呈彎彎繞繞之狀,站在岸邊根本看不出兩座橋的終點分别在什麼地方。
張佳茗小聲嘀咕起來:“咦,哪座橋能上島來着?我記不清楚了。
”
“走這座橋試試吧。
”紀如萱指了指左邊那座橋,率先走了過去,張佳茗有些狐疑地跟上來,走了一段,前方又出現了通往右方的一座“分橋”,不過“分橋”長度隻有五十米左右,盡頭處是一個小碼頭,靠岸停放着一艘很大的龍舟,碼頭上一個很大的牌子,寫着“龍舟酒店”幾個大字。
張佳茗突然一拍手:“對,就是這座橋!上次走到半路我也看到這個龍舟了,萱萱,你以前來過這個公園吧?”
紀如萱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又不知如此開口。
“我……我真不知道為什麼。
”她苦笑一聲說道。
張佳茗狡黠地微笑起來,見時機成熟,便朝立在橋邊的一排長凳努了努嘴:“時間還早呢,咱們坐會兒,聊聊天再過去吧。
”
兩人并肩在石凳上坐下,張佳茗側頭看着神色恍惚的紀如萱:“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别憋在心裡,說出來我聽聽。
”
紀如萱微微颔首,兩眼出神地望着前方波瀾不斷的湖面,猶豫再三,終于道出了纏繞自己内心的困惑——不久之前,她曾就此事跟張佳茗聊過一次,當時張佳茗雖然細聲安慰了她幾句,但臉上表情明顯是不相信——這種怪事任誰聽了也不會相信。
但這一次,張佳茗聽完她的講述後卻是微微一笑,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敢斷定你以前從未來過許由市嗎?我是說在轉校之前。
”
“絕對沒有!”紀如萱果斷地說。
“我是考上大學之前一直住在上海老家,連北方都沒來過,更别說許由市了。
”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你記憶中沒去過某個地方,但卻知道這個地方的樣子,這在科學上是解釋不通的。
你說給誰聽,估計誰都不會相信,是這樣吧?”
紀如萱痛苦地點了點頭。
“但是我信。
”紀如萱詫異地側過臉,從她同樣望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樣東西:真誠。
張佳茗突然聳了聳肩,緩緩說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有的小孩生下來長到會說話的年齡後,突然聲稱自己上輩子是誰誰誰,住在什麼地方,是怎樣死的,結果一經查證,确實有這個地方,甚至連小孩說的人名也有,死因什麼的也都完全與小孩所言一緻。
我經常在書報上看到這種報道,多發生在國外,隻是不知道真假罷了。
”
紀如萱怔了半晌,顫聲道:“你的意思是……我……”
“我隻是打個比喻,況且你也說這種事是最近才遇到的,你從小到大都很正常。
”
“對,就是到許由之後。
”
“那麼,也許是跟環境有關吧。
”張佳茗突然将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定定地看着她,“你很想知道真相嗎?”
紀如萱不明所以地與她對視着,片刻,用力點了點頭。
“萬一……事實真相讓你接受不了呢?”
紀如萱聽出她話中有話,定了定神,剛要詢問,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來的是短信。
紀如萱此刻才不想管它,緊張地握住張佳茗的手,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先看短信吧。
”張佳茗頗有深意地笑了笑。
紀如萱遲疑了一下,隻好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心猛地顫了一下——發件人竟是那個“号碼不存在”。
愣了有幾秒鐘,紀如萱才點開了短信内容,是這樣一句話:不要相信她的話,必須遠離她!
她是誰?張佳茗嗎?否則的話,為什麼兩人談話到關鍵時刻,這個短信就發來了呢。
紀如萱不禁想到這個人此前幾次給予自己的提示,内容都是讓她遠離身邊的人。
結合剛才這個短信,紀如萱隻能認定對方指的就是張佳茗!
“你知道嗎,邱素靈昨天罵了我一頓。
”紀如萱一驚,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換了話題。
盡管紀如萱還深陷在剛才談論的話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