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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瑶姬 第四章 晓风飞雨生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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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涉險。

    ” “慶大人,”瑤瑤厲聲道,“我在向主上申訴,可沒有問你的意思。

    縱然是我犯下過失,也應由刑部處置。

    慶大人身為首輔,就該去天樞院料理文書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您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

    ” 慶延年青筋暴起,喝道:“來人,給我将這妖女捆上。

    ” “慢着,”清任終于開言,“既然巫姑的園子裡發現了扶搖草,自然還是應該去高唐廟。

    ” 這等于是當面反駁慶延年。

    老頭兒怒極反笑,“那是否臣就不用陪同了?” 清任道:“首輔同去吧。

    ” “不錯,”瑤瑤立刻道,“有些事情,慶大人也應當看看。

    看了才明白。

    ” 天氣正如巫謝所說的那般陰沉。

    高唐廟後院的花圃裡,像是被暴雨沖刷過似的狼藉不堪,為了尋找扶搖草,慶延年帶來的衛隊把藥草毀損得七七八八的。

    瑤瑤輕輕歎了一聲。

     “扶搖草正是在這裡發現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瑤瑤并不回答。

    她在草叢中尋覓了一會兒,發現還剩有三兩株扶搖草,于是請衆人靜觀其變。

     慶延年皺緊了眉頭。

    他感覺到瑤瑤的有恃無恐,這個“恃”來自何處,他當然清清楚楚。

     刮風了。

    帶着雨水腥氣的風卷入庭院,在牆腳打着漩渦兒,把塵土和殘破的草葉撥弄得團團轉。

     清任他們驚訝地看見,那幾株殘留的扶搖草一根根豎了起來,迎風起舞。

    而在扶搖草的周圍,漸漸繞起了一圈圈黑色的旋風。

    那旋風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就像一卷黑色的長鞭,在風中一下下地抽打着。

     “巫謝大祭司,”瑤瑤冷然道,“直到現在你還以為,扶搖草緻人死地是因為它的毒性,是嗎?也難怪,連你師父都那麼說。

    ” 巫謝白了白臉,“我對草藥,自然遠不及你精通。

    ” “那麼你可看好了,”瑤瑤說,“扶搖草并不是什麼毒藥,它之所以可以傷人,是因為它可以召喚飄風之氣,尤其是在風雨天裡。

    飄風之氣,其實也就是雨天的濕寒之氣,中了飄風之氣,每每易患傷風。

    傷風感冒,大人尚可,小孩子體弱,最難抵禦,所以也有扶搖草傷孩童一說。

    不過這小小的傷風,也不會讓孩子送了性命。

    所以扶搖草根本不是厲害的草,要破解它也極其容易。

    ” “怎麼?” 瑤瑤不言語,走到那小黑旋風的旁邊,敏捷地将最後三根扶搖草連根拔起。

     風頓時停了。

     “你們也看見了,扶搖草離開土地是絕不可能興風作浪的。

    所以,不要說我從未進宮,即使是我進得去,帶上草葉子,小公子絕不可能被我的扶搖草所傷害。

    小公子定是死于普通毒物,兇手故意引用扶搖草之名,想要一箭雙雕,嫁禍于我。

    ” “你這是詭辯。

    ”巫謝青挺着脖子争論道。

     “何以是詭辯?” “什麼召喚飄風之氣,隻不過是你的術法罷了。

    我師父的信已經說了,扶搖草是劇毒的草。

    你莫非想要說,是大巫嫁禍于你。

    ” 瑤瑤微笑,“大巫是怎樣想的,我不知道。

    不過對于扶搖草的性質麼……他畢竟不是冰族巫師,或者隻是道聽途說。

    ” “師父博聞廣識,嚴謹端方,怎會用道聽途說之辭敷衍主上?” “我想也是,大巫是不會輕信道聽途說之辭的。

    他老人家向來明辨是非,不會使用自己不了解的東西。

    ”瑤瑤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那麼……又是誰聽信了道聽途說之辭?把扶搖草當毒藥了呢?” 巫謝看着她漆黑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有些明白了。

     “那封信,真的是大巫親手寫的麼?還是有人僭越……其實大巫避居深山已久。

    要訪問他,幾天之内怎麼可能走個來回。

    恐怕根本沒有人去找大巫,而是有人出馬代替大巫寫了回信吧?” 巫謝啞口無言。

     瑤瑤不管他,自顧自繼續道,“就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大巫早就默許了呢,還是慶——” “——好了!”清任忽然出聲喝止了她,“不用再說了。

    ” 瑤瑤頓住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清任不能允許她再說下去了。

     首輔慶延年一聲不吭,已然面如死灰。

     清任冷笑一聲,竭力遏制住自己的震怒,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道:“既如此就簡單了。

    雖不知小公子究竟死于何種毒物,但是下手的必定是冒充大巫手筆的人。

    ” “主上覺得是誰?”瑤瑤試探道。

     清任冷笑了一聲:“還會是誰?就是那個熟悉大巫的人,也就是那個在沙盤上寫下‘扶搖’兩個字的人!” 巫謝張大了嘴。

    陰謀的牢籠,不偏不倚地罩到了他自己頭上。

    他主掌神殿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年,是青夔曆史上最短命的大祭司。

     “我真想殺了那個女人。

    ” 慶延年和巫謝走的走,被抓的被抓,衆人散去。

    等到高唐廟中再次隻剩下了清任和瑤瑤二人,憤怒的清任終于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

     但是他不能真的那麼做。

    首輔的權力還很大,背後還有諸多貴族的支持,現在還不是殺他女兒的時機。

     容許這樣的女人繼續做王後,清任已經是忍而再忍。

    瑤瑤淡淡道:“你會怎麼處置她? “從此以後,将她徹底置入冷宮,隻保留王後的名義。

    ”清任道,“我隻能讓到這一步。

    如果這樣她的父親還有不滿,那就不能客氣了。

    他也該知道,我本來有理由滅了他一族。

    現在隻殺他一個巫謝,已經格外開恩。

    ” “現在要拔除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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