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歐民間傳說中的聖誕老人。
蘇茜問他可不可以帶他們去布呂根鎮。
他伸了個懶腰,說要一萬克朗,兩個小時可以到,但是他現在有一批五金件要送,下午1點左右回來。
蘇茜又給他加了兩千,他就改口說那批貨也沒有這麼着急。
那架水上飛機看起來就和它的駕駛員一樣敦厚,有一個紅色的鼻子,還有很大的客艙。
安德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而蘇茜則坐在了後面。
這種安排并不是因為安德魯懂得如何駕駛這種交通工具,而是因為那人堅持要這樣安排座位。
發動機轟鳴着,排氣管吐出了一些黑煙,整個飛機都顫動起來。
駕駛員解開了把飛機拴在木樁上的纜繩,就關閉了艙門。
飛機在水面上快速地滑行起來,遇到波浪時就會上下颠簸。
“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全部掉進水裡,就把腳從操縱杆上拿開!”駕駛員對安德魯說,“見鬼,不要踩那些踏闆,把腿擡起來!”
安德魯執行了命令,飛機就飛了起來。
“天氣狀況不錯,看來我們應該不會需要救援。
”
他拉起了飛機,離開了奧斯陸的碼頭。
卑爾根胡斯城堡古老的防禦工事裡,陽光從牆壁上的槍眼裡灑了進來。
用于給士兵休息的房間的家具都是按當時的原物仿制的,有一張木桌子、幾條長凳,都如實還原了舊時的場景。
博物館的修複工作還沒有完成,這整個區域都還沒有向公衆開放。
克諾夫在這個房間裡走來走去。
突然,他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這個聲音一直來到了房門前。
之前克諾夫一直有種錯覺,認為自己回到了幾個世紀之前,但是那個男人的出現立刻把他拉回了現實。
“我以為你已經退休了。
”阿什頓走向克諾夫。
“有些人是沒有退休的權利的。
”
“我們有必要見面嗎?”
“她在這兒,”克諾夫回答道,“我比她早到了幾個小時。
”
“瑪蒂爾德來了?”
“不,瑪蒂爾德已經去世了,來的是她的女兒。
”
“她都知道了?”
“當然不知道,我們是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
”
“那她來挪威幹什麼?”
“拯救她自己的生命。
”
“那我猜你應當是過來幫她的。
”
“我希望可以幫她,但是能不能幫到要取決于你。
”
“取決于我?”
“把材料給我吧,阿什頓,這是唯一可以救她命的籌碼。
”
“天哪,克諾夫,聽着你說這些,我覺得自己回到了四十年前。
”
“我看到你之後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是當時事情還沒有這麼複雜。
我們不會自相殘殺。
”
“是你的同事在追蹤她嗎?他們知道材料還在嗎?”
“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
”
“你想把材料交給他們,好換得莉莉安外孫女的人身安全?”
“她是沃克家幸存的最後一員了。
我曾向他的外祖父起誓隻要我還活着,我就會保護好她。
”
“那你應該在來這兒之前就設法了解怎樣才能活着。
克諾夫,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幫不了你們。
相信我,我也很抱歉。
但是材料不在我的手上,雖然我知道它在哪裡,但是我沒有鑰匙。
”
“什麼鑰匙?”
“沒有保險箱的鑰匙,強行打開的話,一定會毀掉裡面的材料。
”
“就是說你知道它在哪裡。
”
“回去吧,克諾夫,你本來就不該來,我們也不該見面。
”
“阿什頓,我不能兩手空空地回去。
難道你要逼我……”
“你想殺掉我嗎?用你的拐棍?這真是兩個老頭兒之間的戰鬥。
得了,克諾夫,那樣也顯得太凄涼了。
”
克諾夫一把掐住了阿什頓的脖子,把他摁到了牆上。
“在我這個年紀的人裡,我算是很強壯的。
我能從你的眼神裡看出你還想多活幾年。
材料在哪兒?”
雖然氧氣從肺部不斷流失,阿什頓的臉開始漸漸發紫,他試圖掙脫,但是克諾夫比他更強壯。
他兩腿一軟滑到了地上,克諾夫也跟着他倒了下去。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克諾夫松開了手。
阿什頓咳嗽了好久,才能繼續正常呼吸。
“我們兩個老頭兒竟然在這兒拼死相搏,”他喘着粗氣說,“想想當初訓練我們的教官。
如果他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多麼難過!”
“阿什頓,我一直沒有說出你的秘密。
我知道你沒有完成你的任務。
如果我當時就把這件事說出來的話,你早就已經被滅口了。
”
“是愛德華告訴你的吧,是不是在床上?”
克諾夫給了阿什頓一個耳光,阿什頓摔倒在地上。
他捂着臉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和那個參議員的所有事情。
”
“是她告訴你的嗎?”
“當然是她。
當時我追着她跑進了那片離這兒五十公裡的樹林,本想殺死她,但是她倒在地上,向我講述了她的一生,其中就說起了那一天,她走進卧室,看到你和她丈夫一起躺在床上。
你看,我也知道你的小秘密。
看來這麼多年你對沃克的感情都沒有變淡,真是感人。
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随時掐死我,但是我還是什麼都不會做。
我不會去救莉莉安外孫女的命,保護她是你的任務,不是我的。
”
克諾夫走到了一個槍眼處,把上面的塑料布撕了下來。
從這個位置看去,可以望見海邊的港口,還有北海沿岸的峽灣。
他在想,也許再過幾年,這些峽灣就會被完全淹沒,消失在海浪的下面。
二十年、三十年,還是更久一點兒?也許到那個時候,再從這座工事看出去,就隻能看到一些開采石油的鑽井平台,極地的夜空裡也隻剩下那些平台上的火焰。
人類竟然瘋狂到要摧毀這片美麗的海洋。
“材料還在,不是嗎?”克諾夫問道,“你把它藏在了莉莉安的裙子裡面,因為雪姑娘裡有能害死她的秘密。
這真是個聰明的主意,是誰想到的?”
“是我。
”阿什頓走到了克諾夫的身邊。
他猛地拿出了一把刀,把它插進了克諾夫的胸膛,一直插到了刀柄處。
巨大的疼痛讓克諾夫靠着牆壁坐了下來,他的臉上滿是痛楚。
“莉莉安一直保留着那些材料,”阿什頓在他耳邊說,“她去世之後,材料也會跟着一起消失。
”
“為什麼?”克諾夫痛得發抖。
阿什頓幫克諾夫把身體擺正,他的動作甚至算得上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