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每周都在那裡見面,怎麼匿名?”
“不要找借口,報社的其他同事又不知道這一點。
好好動動腦筋,你可能是在哪裡見過他。
”
“多樂麗絲,你這次真是幹得漂亮。
你是如何讓那個救護車公司的老闆開口的?”
“我可從來沒有問過你是怎麼寫新聞報道的。
我裝成了一名可憐的保險公司的小職員,告訴他我之前丢了一份材料,如果不能在老闆發現之前把它補齊,就要丢掉這份工作。
我在電話裡抽泣了兩下,說我足足兩天沒有睡着。
你知道的,法國人是特别敏感的……啊,你應該不知道。
”
安德魯牽起了多樂麗絲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吻。
“看來你對我還是不夠了解。
”
他拿起多樂麗絲打印的照片,準備離開。
“老夥計,看來你的腦袋還是一團糨糊。
”多樂麗絲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德魯。
“那我還應該做點兒什麼?”
“你真的認為我的調查就止步于此了?”
“你還發現了别的東西?”
“那你是不是認為,他們到了日内瓦之後,就把你的蘇茜·貝克扔到垃圾桶裡不管了?”
“當然不是,但是我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回到美國繼續接受治療。
”
“那她乘坐的是哪家公司的航班,回到了哪座城市?我的大記者,這些你都知道嗎?”
安德魯拉出多樂麗絲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是一架私人飛機,日内瓦直飛波士頓。
”
“她之前告訴我她甚至連一個新床墊都買不起,現在看來她應當在經濟上很寬裕。
”安德魯歎了口氣。
“你對她的床墊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多樂麗絲!”
“好吧,反正這也不關我的事。
不過她應該也沒為這趟航程花多少錢,因為飛機是國家安全局的,隻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可以調動政府部門的飛機。
我對此一無所知,看來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我也聯系了波士頓和周邊城市的所有醫院,不過一無所獲。
記者先生,現在輪到你上場了。
對了,離開前最好幫我把燈打開,開關就在進門處。
”
聽過多樂麗絲的話,安德魯心中滿是疑惑。
他來到辦公室,開始計劃明天何時搬回自己的公寓。
至于今天晚上,他就打算在報社度過了。
華盛頓廣場,晚8點。
阿諾德·克諾夫漫步在廣場上,用眼角的餘光掃着周圍的人。
草坪的一角處,有個流浪漢裹着破舊的毯子睡在那裡;樹影下,有個小号手在吹奏練習曲;噴泉邊,一對學生情侶在激情擁吻;一位畫家坐在畫布前,用手中的色彩呈現他眼中的世界;還有一個男人雙手向天,好像在向上帝禱告。
蘇茜坐在長椅上等他,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
“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再來煩你嗎?”克諾夫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你相信詛咒嗎,阿諾德?”
“鑒于我職業生涯中看到的這些事情,我甚至連上帝都不願相信。
”
“對于這兩件事,我全部都相信。
我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被詛咒了。
我的家人,還有所有靠近我的人。
”
“你選擇冒險,就要承擔後果。
讓我感興趣的是,你現在好像真的是在煩惱,看看你的眼神。
别告訴我你是在替那個記者擔心?”
“我需要他,需要他的決心和職業素養,但是我不想害他涉險。
”
“我明白,你想獨自調查,但是又希望他可以在前方替你開路。
如果是三十年前,我倒很樂意讓你為我工作,但是現在不行了。
”克諾夫笑着說。
“阿諾德,就是因為你的壞心腸,你才老得這麼快。
”
“我今年七十七歲,但是我很确定,如果我們比賽誰能第一個跑到那個欄杆處,一定是我赢。
”
“我一定會先把你絆倒。
”
克諾夫和蘇茜都不說話了。
克諾夫長歎了一口氣,望着廣場的邊緣。
“怎樣才能讓你改變主意?可憐的蘇茜,你是那麼天真無邪。
”
“我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不再天真了,就在那個雜貨鋪老闆報警的那天。
我去他的店裡買糕點,他卻報警說我偷了兩塊巧克力,警察把我帶到了警署。
”
“我記得很清楚,是我去警署接的你。
”
“阿諾德,你來得太晚了。
我把一切都告訴了那個審訊我的警察。
那個老闆經常對中學女生進行性騷擾,他強迫我摸他的下體,在我威脅要向警察告發的時候他就編造了這起盜竊案。
但是那個警察給了我一巴掌,他認為我就是那種不良少女,為了脫罪才撒謊。
回家之後,我的外祖父又給了我另一個耳光。
那個叫費格通的老闆在大家眼中是個無可挑剔的人,他甚至每周都去教堂做彌撒。
而我隻不過是個正在叛逆期的行為失常的少女。
我永遠忘不了我臉頰紅腫離開警署的時候,他臉上那意味深長的微笑。
”
“為什麼你都沒告訴我這些?”
“你會相信我嗎?”
克諾夫沒有回答。
“那天晚上,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