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場門前來回踱步,想讓自己暖和一些。
蘇茜過來拍他肩膀的時候,他被吓了一跳。
“天哪,不要這麼吓我。
我的心髒很脆弱。
”
“抱歉,現在我必須得謹慎一點兒。
”
“你又幹了什麼?好吧,還是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
“你有沒有……”
“你不是很着急嗎?那還是讓我說吧!”
史丹利看了看蘇茜的身後。
“樹後面那個盯着我們看的家夥是誰?”
“一個朋友。
”
“他看起來很滑稽。
11點的時候,你用克拉克夫人的名字,到泰特伯勒機場,找到大西洋航空公司的登記處。
如果你要和這個長得像猴子的人一起去,就說他是你的保镖。
會有一個男人過來接你,直接把你送上飛機,不會有人來檢查的。
”
“然後呢?”
“然後你就照他的話做,之後你明天就到奧斯陸了。
”
“謝謝你,史丹利。
”
“不要謝我,我想阿諾德會希望我這麼做的。
我是因為他才這麼做的,不是因為你,不過好像結果都差不多。
再見,蘇茜。
”
史丹利把手插在口袋裡,離開了。
他經過樹後面的時候,安德魯聽見他在念叨:
“老夥計,你可真是搞笑!”
史丹利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霧中。
“好了,”蘇茜走到了安德魯的面前,“我們有去挪威的機票了。
”
“幾點出發?從哪個機場走?”
“11點,泰特伯勒機場,路上我再跟你解釋吧。
”
安德魯從口袋裡拿出西蒙給他的信封,遞給蘇茜兩百美元。
“打輛出租車,諾麗塔那邊的商店早上8點就開門,給我們買些厚衣服。
對了,順便再去藥店買點兒洗漱用品,買兩支手電,也許能用得到,再買些你覺得有用的東西。
”
“再給我兩百。
”蘇茜點了點錢。
“為什麼?我是讓你去買幾件衣服和兩把牙刷,又沒讓你去買煙鬥或者絲綢睡衣!”
“那我去買東西,你去幹什麼?”
“和你無關。
8點45分回到這裡見我,”安德魯翻着他的記事本,“我在人行道上等你。
”
咖啡館裡坐滿了穿着制服的警察。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這家咖啡館就開在騎警大隊馬廄的正對面。
瓦萊麗推開了門,當他看到安德魯坐在吧台旁的時候,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她和幾個同事打了招呼,就穿過人群朝安德魯走了過來。
一個剛喝完咖啡的警察把位置讓給了她,她就坐在了安德魯的旁邊。
“你來這兒幹什麼?”她低聲問道。
“我來看你。
”
“這不是個合适的地方。
你被通緝了,所有警署的門口都貼着你和那位女士的照片。
”
“你的同事們都習慣了騎在馬上俯視别人,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
有誰會想到我會來自投羅網呢?”
“安德魯,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在找一份材料,但好像驚動了某些當權者。
”
“阿根廷的事情還不能給你教訓嗎?”
“瓦萊麗,我需要你。
”
“你需要我幫忙嗎?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來找我的?”
“不,我需要你,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我想你,我在離開之前想把這句話告訴你。
”
“你要去哪兒?”
“去很遠的地方。
”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這次比阿根廷那次還要危險。
”
瓦萊麗把杯子放在了吧台上,看着上方蒸騰而出的霧氣。
“安德魯,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想成夜成夜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求你趕快醒過來。
所有來看你的人都問我你是不是很難受,卻沒有人關心我是不是痛苦。
其實我很難受,卻隻能保持沉默,我看着你躺在那裡,腦子裡都是我們結婚的那天,你說你愛的是另一個女人。
”
“你是唯一能讓我堅持下來的動力。
我知道你在那裡,我有時候能聽到你的聲音。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想讓自己醒過來,好求得你的原諒。
但是在我恢複意識之後,你已經離開了。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很後悔,但是我從沒有背叛過你。
我什麼都可以做,隻要你能原諒我。
”安德魯說,“你以為我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男人嗎?我也很想把自己變成那個你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的人。
”
“太早了,或者太晚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瓦萊麗說。
安德魯看了看牆上的挂鐘。
“我該走了,”他歎了口氣,“我隻是想在離開前把這些話告訴你。
”
“告訴我什麼?你很抱歉?”
“不,我想告訴你我是你的。
”
安德魯站起身來,朝着大門走去。
他撞到了一個警察,跟他道了歉。
那個警察卻用一種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安德魯,瓦萊麗立刻起身走了過去。
“來,跟我來。
”她拉住了安德魯的胳膊。
她拍了拍那個警察的肩膀,問他最近怎麼樣,然後拉着安德魯走出了咖啡館。
“謝謝你。
”安德魯對她說。
“謝我什麼?”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們旁邊,蘇茜打開了後面的車門,瓦萊麗看着她。
“你要和她一起去?”
安德魯隻是點了點頭,就坐了進去。
“你想知道要怎樣我才能原諒你嗎?不要走。
”
“瓦萊麗,這次你不會受傷了,因為現在我愛你比你愛我更深。
”
安德魯注視着瓦萊麗的臉,最後他垂下了眼簾,關上了出租車的門。
出租車裡,他一直看着後視鏡,然後在轉彎之前,他看到瓦萊麗又進了咖啡館。
瓦萊麗機械地穿過大堂,坐在了她的咖啡前。
安德魯撞到的那個警察朝她走了過來。
“那個人是誰?他看起來很面熟。
”
“我一個小時候的玩伴。
但是那個時候離現在已經很遠了。
”
“瓦萊麗,我能幫你做點兒什麼嗎?你看起來不太好。
”
“今晚能帶我出去吃晚飯嗎?”
“你還真是自投羅網,”蘇茜說,“這家咖啡館真是好極了。
你應該讓我進去找你,那樣他們就能更容易地認出我們了。
”
“到機場之前,你能别再說話嗎?”
之後,蘇茜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們經過了喬治·華盛頓大橋,安德魯看着曼哈頓在身後倒退,從來沒有覺得它離自己如此遙遠。
蘇茜來到了大西洋航空的值班櫃台,照史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