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回答道,“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再小心一點兒。
”
蘇茜把從信箱中取出來的字條交給了安德魯。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安德魯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一點兒都不知道。
”
“好像是俄語,”安德魯說,“這似乎又加重了你外祖母的嫌疑。
”
蘇茜沒有再說話。
回到安德魯的公寓之後,蘇茜已經凍得渾身發抖,立刻給自己和安德魯沖了兩杯熱茶。
“雪姑娘!”安德魯突然在客廳裡喊道。
蘇茜把托盤放在桌上,彎腰去查看電腦屏幕。
“‘Snegurotchka’拉丁語的意思是雪姑娘,是裡姆斯基-科薩科夫1881年創作的一部歌劇,好像是從一個叫亞曆山大·奧斯特洛夫斯基的人的劇作改編而來的。
”
“莉莉安隻喜歡爵士樂。
”
“既然你的外祖母要費如此大的力氣把這個詞藏在信箱裡,就證明這個詞有很不一般的意義。
”
“這個歌劇的主題是什麼?”
“大自然各種力量之間的永恒沖突。
”安德魯說,“你自己看一看吧,我的眼睛太累了。
”他邊說邊站起身來,兩隻手都在發抖,他把手藏在背後,躺在了沙發上。
蘇茜坐在他的椅子上,大聲地讀出屏幕上的内容。
“這個故事中的人物既有傳說中的神靈,也有普通的凡人。
雪姑娘希望能夠生活在凡人的中間。
她的母親春之女神和她的父親冰雪之王,同意讓一對農人夫婦收養她。
第二幕,一位叫作昆波娃的姑娘宣稱自己将要和一個名叫米基洛克的小夥子結婚。
但是就在婚禮前幾天的時候,米基洛克在樹林裡遇見了雪姑娘,他瘋狂地愛上了她,并希望她能用愛回應自己。
”
“這讓我想起了某個人。
”安德魯歎了口氣。
“雪姑娘并不懂得什麼是愛情,她拒絕了小夥子。
村中的農人向沙皇要求懲罰米基洛克,以便為被侮辱的昆波娃報仇,沙皇也決定放逐米基洛克。
但是當沙皇見到雪姑娘本人的時候,他被她的魅力征服了,決定暫緩執行他的決定,而是詢問雪姑娘是否也愛米基洛克。
雪姑娘回答說她有一顆冰做的心,她不能愛任何人。
沙皇于是宣布誰可以征服雪姑娘的心,就可以娶她為妻,并得到國人的愛戴。
在接下來的兩幕中,雪姑娘被米基洛克的真情打動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的愉悅。
但是她的母親曾經告誡她不要生活在陽光下,但是米基洛克卻是生活在光明裡的。
最後,雪姑娘走出了森林,要與米基洛克結為連理。
婚禮上,在所有賓客的見證下,她化成了水,永遠消失在了世界上。
”
“我覺得自己很像這個米基洛克,我能明白他的痛苦。
”安德魯低聲說。
“你還不知道,在雪姑娘死之後,米基洛克由于痛苦和絕望,投湖自盡了。
”
“每個人都有他結束痛苦的方式,而我的方式就是菲奈特-可樂。
最後這個悲劇是如何結尾的?”
“沙皇向民衆說由于雪姑娘的消失,從此俄羅斯的冬季将會更為漫長。
”
“真是不錯,看來我們真是找到了關鍵性的線索!”安德魯打趣道。
“為什麼外祖母要在信箱裡留下這個?”
“我還想問你呢!”
安德魯把房間讓給蘇茜,他睡在沙發上,反正也已經習慣了。
蘇茜拿了一床被褥,關掉了燈,躺在安德魯旁邊的地毯上。
“你在做什麼?”
“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床,而且我發現雖然給你換了新床單,你也不想睡在你的床上。
那你還要卧室做什麼?”
“你要不要睡沙發?如果你不想一個人睡,我也可以睡在地毯上。
”
“好啊。
”
他們二人并排躺着,都不說話,直到眼睛已經适應了昏暗的光線。
“你睡着了嗎?”蘇茜輕輕地問。
“還沒有。
”
“你困嗎?”
“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
“今天晚上很愉快。
”
“在擺脫那兩個跟蹤的人的時候,我也沒想到可以打開門鎖。
”
“我說的是晚餐。
”
“是的,很愉快。
”安德魯轉身朝向蘇茜。
随後他就聽到了蘇茜均勻的呼吸聲。
他一直看着她,直到自己也沉沉睡去。
電話鈴聲吵醒了克諾夫。
“這麼晚打電話來,希望是重要的事情。
”
“雪姑娘。
這個理由足夠重要吧?”
克諾夫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你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因為那對小情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
“他們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還不知道。
”
“他們怎麼會知道的?”
“根據我們竊聽來的情況看,他們應該是去了法利郵局的地下室。
你的莉莉安·沃克在那裡的一個信箱中留下了一張字條。
我之前還以為我們已經清除掉了所有的痕迹。
”
“看來沒有。
”
“我想知道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嚴重的錯誤?”
“她比我們想象得更聰明。
”
“是比你想象得更聰明,克諾夫,我得提醒你這件事是由你負責的。
”
“你們下手太快了,也沒有征得我的同意。
如果我們再等一等……”
“如果我們再等一天,她可能就什麼都做完了,雪姑娘也會因此喪命。
現在,把這件事處理好,最好能永絕後患。
”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就算他們能明白這個詞的意思,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們也找不到證據。
”
“蘇茜·沃克和安德魯·斯迪曼隻用了幾天時間,就找到了一個我們在過去的四十七年間都不知曉其存在的材料。
不要小看他們。
你确定雪姑娘的相關材料都已經被銷毀了嗎?現在看來可能還有殘留。
”
“我很确定。
”
“還有别人在關注這兩個人,為什麼會這樣?”
“你在說什麼?”
“還是監聽來的,我聽到一句話:‘在擺脫那兩個跟蹤的人的時候,我也沒想到可以打開門鎖。
’我們有人跟蹤了他們。
”
“沒有,我們跟蹤丢了,他們離開公寓的時候我們并不知情。
”
“真是業餘水平,克諾夫,”那個有濃重鼻音的聲音說道,“我們要保護雪姑娘。
在現在的情況下,如果被别人發現她的存在,那将是絕對的災難,你聽到了嗎?”
“先生,我聽得很清楚。
”
“那就去做該做的事情吧。
”對方沒有向克諾夫道晚安,就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