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被逮捕前的幾天,這個男人突然良心發現,告訴莉莉安會有人來抓她。
莉莉安就找到了她唯一信任的朋友,請他幫助自己逃走。
她利用最後幾天的自由時間藏起了所有線索,希望瑪蒂爾德能完成她的計劃。
随後她就聲稱自己要去克拉克島,卻暗地讓飛機把自己送到了加拿大,又帶着資料從那裡坐船去了挪威。
她希望能把材料交給挪威政府,因為挪威是當時唯一的中立國,既不屬于資本主義陣營,也不屬于社會主義陣營。
但是命運跟她開了一個絕大的玩笑,那個她唯一信任的朋友竟然親手把她送上了絕路。
作為一名安保人員,這個朋友執行了上級的命令,所以抵達奧斯陸之後,莉莉安就消失了,資料也不複存在了。
”
“這個朋友到底是誰?”
“就是刺傷我的人。
”
克諾夫吐出了一口血,他的目光開始渙散了。
“在她雪白的大衣上……”他說。
“什麼大衣?”
“雪姑娘的大衣,他希望讓她和自己一同消失。
這是他唯一可以守住秘密的辦法。
”
“克諾夫,你在說什麼?”
“天哪,就在那裡,”他用手指着牆上的槍眼,“就在極圈以内。
阿什頓知道準确的位置。
”
“阿什頓又是誰?”
“蘇茜,我要拜托你最後一件事情。
不要告訴史丹利,讓他置身事外吧,就說我是突發心梗死去的,死之前沒有受苦,告訴他我很愛他。
你走吧,看着一個人咽氣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
克諾夫閉上了眼睛,蘇茜握着他的手,守在他的身邊,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安德魯也一直坐在她的身邊。
十五分鐘後,克諾夫離開了人世。
蘇茜站起身來,替他整理了頭發,就和安德魯離開了這裡。
他們來到了布呂根鎮的一家咖啡館。
這裡有很多遊客,國安局的人應該沒那麼容易發現他們。
蘇茜的眼神中滿是怒火,她再也沒有說一個字。
之前她已經幾乎想放棄了,但克諾夫的死又激起了她調查的願望。
她打開自己的背包,翻了一下,從裡面取出了那個她用來裝材料的文件袋。
她拿出了一封看起來很破舊的信,安德魯立刻想起了這封信的内容。
“這就是那封你在勃朗峰上找到的信?”
“看看最後的署名是誰。
”
安德魯打開信讀了起來。
親愛的愛德華: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很是為你難過。
危險已經遠離,我把東西放在了一個沒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除非有人背棄了承諾。
我稍後會用同樣的方法,把具體的地址和取件方式告訴你。
我可以想象這次的不幸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但是為了讓你良心能安,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我是你,在同樣的情況下,我也會這麼做。
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對于我們這種人來說,我們沒有别的選擇,隻能選擇捍衛國家,雖然可能會因此失去我們最珍視的東西。
我們今後不會再見面,我對這一點深表遺憾。
我不會忘記我們在1956年到1959年間在柏林度過的那段閑适的時光,更不會忘記在某個7月29日,你曾經救過我一命。
到現在,我們已經兩清了。
如果遇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你可以給這個地址寫信:奧斯陸市71号公寓37棟79号。
我會在那兒停留一段時間。
看過信後請立即銷毀。
我相信你的謹慎,希望我們的最後一次通信不會惹來什麼麻煩。
真誠的阿什頓
“我的外祖父從來沒有去過柏林。
這封信說的都是些暗語。
”
“那你知道該如何破解嗎?”
“1956,1959,29日,7月是一年的第7個月份,然後有79,37和71。
這些數字一定有特殊的含義。
”
“好吧,但是要怎麼排列,含義又在哪裡呢?對不起,我其實是想說到底是什麼含義?我一直在想克諾夫最後的幾句話,猜測那份材料到底藏在哪裡。
”
蘇茜一下子跳了起來,她捧着安德魯的臉,在上面留下了無數個吻。
“你真是個天才!”她激動地說。
“為什麼?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能讓你這麼高興,那也不錯。
”
“關于數字的順序,我反複試了好幾遍,一直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排列,可是你已經告訴我了!”
“我告訴了你什麼?”
“哪裡!”
“我說過‘哪裡’這個詞嗎?”
“這些數字代表着一個地點。
阿什頓在信裡把材料的位置告訴了我的外祖父!”
“他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你的外祖父?”
“因為他是他的安保人員,肯定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外祖父給他的妻子買了一份巨額的人壽保險,阿什頓殺死她之後,沒有交出材料,而是把它藏了起來,希望我的外祖父能用錢來換取他的沉默!隻是這封信最後也沒能交給我的外祖父。
”
蘇茜把這些數字寫在筆記本上。
“59°56‘29’‘7’‘’,這是東經經度,79°7‘37’‘71’‘’,這是北緯緯度。
這就是‘雪姑娘’計劃的準确藏匿地點!你身上還有多少現金?”她問安德魯。
“我之前跟西蒙借的錢還剩下一半。
”
“這錢是你借來的?”
“我已經盡力了,我希望主編能預支一筆經費給我,可是她拒絕了。
你要拿這五千美金做什麼?”
“讓那個駕駛員帶我們去極圈以内。
”
蘇茜跟那個駕駛員通了電話。
在四千美元的誘惑下,他又重新發動了飛機,到布呂根鎮來載他們飛向目的地。
機上的GPS設備顯示出了“東經59°56‘29’‘7’‘’北緯79°7‘37’‘71’‘’”的地理位置。
飛機在天空中盤旋了一圈,準備降落在浮冰上。
從空中看下去,能看到海水沖走了一部分碎冰。
滑行的過程中,飛機的輪子激起了一片雪花。
極地的大風把機身吹得左右搖晃,最後,發動機完全靜止下來,飛機終于穩穩地停在了冰蓋上。
在他們的周圍,是滿眼的白色。
打開機艙門之後,蘇茜和安德魯嗅到了一股純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