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移動。
安德魯相信第七和第八大道上的交通也不會更順暢。
不過隻要搭地鐵,應該還是可以比她先到。
“又做了一件蠢事!”他一邊走下地鐵站一邊想道。
走出4号西大街的地鐵站後,他一直都在想如何向蘇茜解釋自己通過何種方法找到了她的地址,卻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走到蘇茜公寓樓下,他正好看到蘇茜從的士上下來。
他什麼都沒有想,一聲“小姐”就沖口而出,蘇茜轉過身來。
“你在這兒做什麼?”
“你忘記還書了,我替你交給了管理員。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你上了出租車。
想到你要一個人面對搶匪,我很替你擔心。
當然,這個想法很蠢,你肯定已經報了警。
但樓前并沒有警車,我就想應該是虛驚一場,警察已經離開了。
我也走了。
再見小姐。
”安德魯邊說邊要轉身離開。
“你怎麼會有我的地址?”蘇茜在他身後大聲問道。
安德魯轉過身來。
“我跳上一輛的士,給了司機一點兒小費,讓他跟着你。
我是跟你一塊兒到的。
”
“如果按剛剛出租車的速度,你本可以走上我的車和我一起回來的。
”
“我也這麼想過,可是沒敢這麼做。
”
蘇茜·貝克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我沒有報警。
”她突然說。
“那房屋管理員呢?”
“我給他回短信說自己剛才在洗澡,應該是沒有關好門。
”
“為什麼要撒這個謊?”
“我才剛在這裡住下來,是之前的房客偷偷轉租給我的,中間的手續不是很正規。
其實這個‘這前的房客’是我一個朋友,她要去歐洲待幾個月。
要是發生點兒什麼事,我每周給她塞的那點兒錢恐怕就不能讓她繼續保守秘密了。
我不能被趕到大街上去,你知道在紐約找個安身之處有多難嗎?”
“我知道。
”蘇茜遲疑了一下。
“你願意跟我一起上去嗎?不瞞你說,我心裡的确是有些怕。
但沒人強迫你這樣做,我不想讓你冒險。
”
“我不認為有什麼險要冒。
如果門被撬開了,那搶匪應該很早前就離開了。
既然我已經來了,那就得做點兒什麼。
走吧,”他拉起蘇茜的手臂,“我先進去。
”
安德魯看了看客廳的情況,然後就讓蘇茜在走廊裡等他。
他觀察着四周,掏出了出院後購買的那把小型瓦爾特手槍。
五個月前,他還把那些随身攜帶武器的人當作傻瓜。
但是上次的襲擊讓他幾乎在救護車裡流幹了血,還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
從那之後他就覺得在上衣口袋裡裝把槍是有必要的,畢竟要殺他的人仍然在逃。
他走進蘇茜的公寓,踢開了卧室的門。
看到眼前的場景,他就想到要是蘇茜看到她的“安身之處”被翻成了這個樣子,一定會大吃一驚,最好一會兒陪着她一起進來。
他轉過身去,被身後的蘇茜吓了一跳。
“我跟你說讓你在外面等着的。
”
“我可不是容易服從的人。
你能把這個東西收起來嗎?”蘇茜看着他手裡的槍。
“當然可以。
”安德魯回答道,尴尬地拿着槍站在那裡。
“他們還真是幹得不錯,”蘇茜歎了口氣,“房間都被翻成什麼樣子了!”
她彎下腰,開始撿地上散落的東西,安德魯在後面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可以嗎?”他一邊撿起一件套頭衫,一邊問道。
“可以,把這個扔在床上吧,我回頭整理。
”
“你不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我也沒什麼可偷的。
沒有錢也沒有首飾,我不戴這些。
你可以去廚房給我們拿點兒喝的東西嗎?我也可以把一些個人物品放起來。
”她一邊示意安德魯踩到了她的一件内衣,一邊說道。
“沒問題。
”安德魯回答。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來,拿來了一杯水,蘇茜一口就把它喝掉了。
“看來造訪你公寓的人既不打算偷錢也不打算偷首飾。
”
“為什麼這麼說?”
“搶匪沒有進廚房。
大部分人會把值錢的東西放在易拉罐裡,谷物早餐下方或者是冰塊後面的塑料袋裡。
”
“也許他被管理員吓到了。
”
“那他也可以從廚房開始翻,而且,他為什麼要劃破你的沙發和床墊?現在人們早就不會把金條縫在墊子裡了,也沒有女人會把戒指和項鍊藏在那兒,這樣要是晚間外出可不太方便。
”
“你難道也是個搶匪?”
“我是記者,我們這一行的人對什麼都感興趣。
但是我對剛剛說的話很有信心。
房間裡的狀況看起來不像入室盜竊。
他把屋裡翻得亂七八糟,應該是在找某樣東西。
”
“那他應該是走錯了門,或者就是進錯了樓。
這條街上所有的樓房看起來都差不多。
”
“看來得給你的朋友買新的沙發和床了。
”
“幸好她不會很快回來。
鑒于我目前的财務情況,恐怕要等一段時間了。
”
“我知道唐人街那邊有家店的家具很便宜。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過去。
”
“非常感謝,”蘇茜繼續整理着物品,“現在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我想你應該還有事情。
”
“沒什麼要緊的。
”
蘇茜一直背朝着安德魯,她的平靜與鎮定讓他很驚訝,但也許她是一個不願讓情感外露的人。
她有她的驕傲。
如果是安德魯遭遇了類似的情況,他也許會有同樣的反應。
安德魯走到客廳,撿起了地上的相框。
他試着辨認牆上的痕迹,想把它們一一挂回原處。
“這些相片是你的還是你朋友的?”
“是我的。
”蘇茜在隔壁房裡喊道。
“你是登山運動員?”安德魯注視着一張黑白照片,“攀在岩壁上的是你嗎?”
“是我。
”蘇茜回答道。
“你真勇敢,我站在凳子上都會恐高。
”
“高度是可以适應的,這隻是訓練的問題。
”
安德魯又拿起另一個相框,照片上,蘇茜同沙米爾站在一塊山石下面。
“你旁邊的這個人是誰?”
“我的向導。
”
但是安德魯注意到,在另外一張照片上,這個向導正緊緊地摟着蘇茜。
蘇茜收拾房間的時候,安德魯則試圖讓客廳看起來整潔一些。
他走回廚房,打開抽屜,從裡面找到了一卷用來封存紙箱的膠帶。
他用它貼了一下沙發的坐墊,然後就起身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
蘇茜走到了他的身後。
“看起來不太美觀,但是坐下的時候就不用擔心陷下去了。
”
“我可以請你吃午飯來表示一下謝意嗎?”
“你的财務狀況呢?”
“我至少要給你買份沙拉。
”
“我讨厭所有綠色的東西。
走吧,我請你吃份牛排,你需要休息一下。
”
“我是素食主義者。
”
“看來沒有完美的事情,”安德魯惋惜地說,“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意大利餐館。
意大利面總是素的吧?”
弗蘭基餐廳的侍應生問候了安德魯,請他選一個座位。
“你是這兒的常客?”
“貝克小姐,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研究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