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公款,還是二者都有?”
“他的妻子被控叛國罪,後來又在試圖越獄時被殺死了。
”
“的确不是一般的事情。
但這又和你有什麼關系,你當時還沒有出生。
”
“我的外祖母是無辜的,我發誓要找到證據,洗清她的冤屈。
”
“不錯的想法,可是四十七年過去了,真相還是會威脅到某些人嗎?”
“看來是這樣的。
”
“什麼類型的叛國罪?”
“她被指控向蘇聯人出售美國的核機密。
當時正是越戰時期,她是某位政府要員的妻子,在家裡應該聽到了很多機密。
”
“你的外祖母是共産主義者嗎?”
“我不認為她是。
她是堅定的反戰人士,也非常關注社會上的不平等現象。
她應當對她的丈夫也有一定的影響力,但這一切并不能構成她的罪行。
”
“要看如何判斷了,”安德魯回答道,“你認為她是因為對丈夫的影響力才被陷害的?”
“瑪蒂爾德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
“瑪蒂爾德?”
“他們的女兒,我的母親。
”
“先不要管你母親的猜測,還有其他什麼具體的證據嗎?”
“幾份莉莉安留下來的資料,還有她出逃前寫的字條。
她是手寫的,可是我一直看不明白。
”
“在我看來,這些都不算是有力的證據。
”
“斯迪曼先生,我要向你承認,我在一件事上對你撒了謊。
”
“隻是一件事?”
“我去攀登勃朗峰并不是為了什麼紀念日,沙米爾也不是。
瑪蒂爾德是個酒鬼,我之前就告訴過你。
我都記不清自己曾經多少次夜闖酒吧,在吧台旁邊找到爛醉如泥的瑪蒂爾德,她甚至有時候就睡在停車場的汽車裡。
每一次她感到自己不勝酒力時,就會叫我去接她。
這個時候,她就會談起她的母親,雖然她的話隻是斷斷續續,我經常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有天晚上,她醉酒之後突然想去波士頓港洗海水浴,可當時是1月,具體地說是1月24日,她在海水裡凍僵,幸好旁邊有船經過,警察把她救了上來。
”
“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根本就想自殺?”
“兩個都有。
”
“那為什麼要選擇那一天?”
“是啊,為什麼是那一天?我問過她同樣的問題,她說在40年前的那一天,最後一個希望也破滅了。
”
“最後一個希望?”
“是的,唯一能證明莉莉安無罪的證據就在那架飛機上,可是它卻于1966年1月24日在勃朗峰墜毀了。
在我母親嘗試過自殺之後,我就開始調查了。
”
“你就在四十七年後去攀登勃朗峰,試圖在飛機的殘骸裡找到這個證據?這真是個驚人的計劃。
”
“我花了很多年的時間研究這起墜機事故,搜集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材料。
我甚至還分析過每個月的冰川活動都有什麼規律,設想過飛機是如何碎裂的。
”
“那架飛機可是直接撞上了山峰,你還指望它能留下什麼?”
“‘幹城章嘉号’在山體上留下了一條800米長的劃痕,所以它不是直接撞上去的。
看到山峰之後,飛行員應該會把飛機往上拉,所以是機尾先碰到了山峰。
但是這四十多年以來,沒有人發現飛機的駕駛艙,沒有人!撞擊的過程中,駕駛艙和客艙應該會分離開來,所以我就認定它一定是滑到了土爾納峰下的某個縫隙裡。
幾年的時間裡,我看遍了各個事故報告、失事原因分析,還有照片,我甚至可以确定在哪裡可以找到飛機剩餘的部分。
我沒想到的是,我們竟然從那裡掉了下去。
”
“也就是說,”安德魯十分驚訝,“你找到了‘幹城章嘉号’的駕駛艙?”
“是的,我找到了,還有一等客艙,機體幾乎沒有損壞。
不幸的是,我找到的證據并沒有之前想得那麼有力。
”
“到底是什麼樣的證據?”
“是你的那份名單上的那個印度外交官行李裡的一封信。
”
“你懂印地語?”
“信是用英語寫的。
”
“難道那些搶匪找的就是這封信?信有沒有丢?”
“我把它放在你的公寓裡了。
”
“你說什麼?”
“我想把它放在安全的地方。
就藏在你的冰箱後面,是你給了我靈感。
我不知道自己會被跟蹤,更沒想到你也會被監視。
”
“貝克小姐,我不是私家偵探,而是一名記者。
我現在的狀态也不是很好,所以我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的家務事還是要靠你自己處理。
”
馬車走出了中央公園,停在59号街上。
安德魯把蘇茜扶了下來,攔了一輛出租車。
“那封信,”蘇茜向安德魯揮手告别,“我會拿回來的。
”
“我明天把它帶到圖書館。
”
“那就明天見。
”蘇茜關上了出租車的門。
安德魯站在人行道上,反複思索着蘇茜的話,卻沒有得出什麼有價值的結論。
他看着載着蘇茜的出租車漸漸駛遠,然後撥通了多樂麗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