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西派出所來電,報告女屍的身份查清了,名叫黃彩雲,是楚劇團的演員。
提供信息的是她的隔壁鄰居王大媽。
龍飛立即率偵破組趕往橋西,先找王大媽了解情況。
據王大媽反映:黃彩雲是位小有名氣的演員,二十四歲,一年前嫁了個有錢有勢的财政局副局長。
不料半年後她丈夫就被抓去判了刑,犯了經濟罪,隻剩她一個人獨守空房,怪可憐的。
就在三天前,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轟動四鄰,王大媽說着竟咯咯咯笑了起來,忍也忍不住。
什麼事這麼好笑?大家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原來,三天前的傍晚,王大媽從女兒家回來,乘上4路公交車,當時乘客不多,她坐在了車廂後排,乘了兩站路,正巧看見黃彩雲從前門上了車。
這時車上乘客已是人擠人了,王大媽也就沒有叫她。
車即将到家門口時,忽聽有個女人尖叫一聲:“哎唷!……是你?”
尖叫聲驚動了一車人,發生了什麼事?
車廂裡一陣騷亂。
“你這人是怎麼搞的嗎!”聽聲音是黃彩雲。
王大媽連忙起身擠上前去。
“對不起,對不起!”一位青年男子在一個勁兒地賠禮道歉!
彩雲滿面通紅,眼淚都快下來了;“哼,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說該怎麼辦吧!”
王大媽以為是那男青年見彩雲漂亮,趁車上人多擁擠就對姑娘不規矩,耍流氓,那可不能輕饒他,大聲喊道:“彩雲,别怕,大媽來了。
”
乘客們見大媽認識這姑娘,紛紛讓道。
“怎麼回事兒?你說。
”王大媽來到彩雲跟前,抽手就給彩雲身邊的男青年一個耳光,“打死你個流氓!”
“你怎麼打人?誰是流氓!這純屬意外嘛!”男青年仍緊貼彩雲沒挪窩,隻是用一隻手捂住火辣辣的臉頰。
彩雲急得直跺腳:“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送派出所,駕駛員同志,把車開到公安局去!”王大媽大叫。
“大媽,您就别添亂了。
”彩雲難為情地低下頭,“您看——”
這一看不要緊,車廂裡爆發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有趣!”是男聲。
“咯咯咯——該死!”是女音。
老眼昏花的王大媽定睛一看,“要命——哈哈哈”,竟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岔了氣。
原來是那男青年手裡拎着個網兜,網兜裡裝着一隻甲魚,甲魚頭鑽出網眼,咬住了彩雲的右手食指,難怪彩雲痛得大叫,又羞于說出口。
這還真是個難題,怎麼解得開?王大媽知道,這老鼈是咬定青山不松口的,被它咬住的東西休想逃脫!
此時,車已停站,王大媽見彩雲和那男青年還愣着,便叫他們先下車再說,反正家也到了,回家把甲魚頭剁下來就行了。
那男青年下了車,很抱歉很誠懇地說:“對不起同志!我真是大意了,無心的。
我這隻甲魚本來是送一位病人的,現在就送給你吧,反正這位大媽會收拾。
”說着将網兜遞給黃彩雲,黃彩雲那裡肯收,又怕在這大街上拉拉扯扯引起圍觀,那就更無地自容了。
于是嬌嗔道:“你還不快跟我走!丢人現眼呀!前面就到我家了。
”
王大媽早就看出男青年提着的是隻天門甲魚,屬于名貴的那種,價格不菲,如果彩雲收下,顯然不妥,但就這樣讓甲魚牽着走,也實在不雅,于是上前走到彩雲身邊,并肩而行,也可遮擋路人的目光。
說來也巧,從車站到家裡僅幾十米,在馬路上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可一拐進弄堂,麻煩就來了。
這是武漢常見的居住格調,一所大院裡擠着十幾戶人家,彼此熟悉,親密無間。
正是下班後做晚飯的時候,那些阿姨媽媽們一見獨居的彩雲身邊緊貼着個小夥子,以為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那目光就有些怪怪的,她并沒跟丈夫離婚呀?
有人問:“呦,彩雲,新交的男朋友呀?”
彩雲一進院門就感到渾身不自在,可躲又無處躲,閃也閃不開,急出了一頭細汗,那小夥子倒鎮靜自如,且長得高大英俊,更讓人相信他倆是般配的一對。
王大媽已感到鄰居們猜疑的目光,覺得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名聲,于是就在他倆進屋後,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大夥兒笑得前仰後合。
而他倆進屋之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了。
誰知一出喜劇竟成了悲劇?
一位人見人愛、如花似玉的姑娘,竟會死得這麼慘!
王大媽為她流出了傷心的眼淚,拉住淩雨琦的手說:“同志呀,你們一定要查出兇手!”
“大媽你放心,我們一定将兇手繩之以法。
”
龍飛聽罷王大媽叙述,心裡一動:看來綠色屍體與甲魚有關,而這隻甲魚的男主人就是嫌疑人,有可能他就是炸橋的“鴨舌帽”!于是詢問那提甲魚的男子相貌特征。
經王大媽一描繪,與李炎說的正相符,心中有了底。
龍飛等進入黃彩雲家勘察。
黃彩雲住在這個大院的最裡面,房間套房間,共有三間,比較隐蔽幽靜。
推開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