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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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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幾株梅花。

    錢林十分珍愛它們,有一回他還看見錢林親自為梅花剪枝哩。

     這麼一想,他有如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禁不住喜出望外,一個别開生面的送禮方案很快便在腦子裡形成了。

     他的方案就是投其所好,請名家作一幅畫送錢老。

    本來嘛,他馮唐和錢老之間隻有父輩的交情,和自己并沒有直接的關系,更何況他已經下了台。

    但他深知這位下台元老的分量,他決定來一點“感情投入”有百利而無一害,特别是現在調整班子之際。

     事情一旦定下來便勇往直前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這也是馮唐的性格特征。

    當他正自思考找省裡哪一位畫家來完成自己的計劃時,一位全國頗有點名氣的畫家從北京來到省城。

    那時馮唐正在省裡開會,聽到這個消息後喜出望外,立即備了一份厚禮,央求省裡一位與這位畫家有交情的美術界人士引見。

    可惜消息知道得晚了一些,當他們那天晚上趕到這位畫家所住的賓館時,他正在整理行裝,第二天一早乘飛機回北京。

     畫家看見自己的老朋友引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來求畫,感到很愕然。

    後來聽說他是來為一位德高望衆的老同志求畫,才面露笑容答應了下來。

    但時間來不及了,便叫馮唐留下老同志的姓名和收件人的地址,答應回去後很快便畫好寄來。

     馮唐當下從筆記本上撕紙,寫了錢的名字,至于收件人和地址,他寫了那位美術界朋友的地址,請他收轉。

    畫家看看馮唐遞給他的名字和原任省委副書記的頭銜,隻問了一句話: “這位老同志喜愛什麼?” 馮唐胸有成竹地順口回答道: “他喜歡梅花、竹子。

    ” 他為自己有預見有準備而感到興奮甚至暗暗地有幾分自豪。

     畫家聽了哈哈一笑: “‘松竹梅歲寒三友,桃李杏春風一家’嘛,中國人的傳統審美觀,傳統美德,哈哈,就這樣吧!” 第二天畫家走了,馮唐也趕回三江市傳達省裡會議的精神。

    誰知這位畫家還真是言而有信,前後就這麼個把月的工夫畫就送來了,但怎麼沒寫上錢林的名字呢?最初他有些納悶,也許是那位畫家不小心将他寫的名字丢了吧?他一連作了幾種設想也難于肯定,後來他釋然了!最主要的是落下了作者的名字,說明是他的真筆畫就行了。

    至于為送誰而畫那是次要的,他腦子一轉,不寫也有不寫的好處,對,好處多着哩! 這件事他事前沒有告訴妻子,難怪她要将它挂在客廳裡,要送人的弄髒了怎麼辦。

    他找來一個凳子站上去取畫,手伸出去又縮回來了。

    皚皚白雪,一樹紅梅,他忽然有所發現,妻子的名字不正好就是這幅畫的最佳寫照。

    她一定是産生了誤解才把畫挂在客廳的,如何是好哩?順水推舟将它作為送妻子的禮物,另找人畫幅去送錢老?當然了,這是最佳方案,可是時間來不及哪,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按原訂方案辦,将它取下給錢老送去,妻子這邊好說,她能理解的,實在不行另外找人畫一張送她就是了,用同樣的構圖還不行? 他這麼想着站在凳子上猶豫了分把鐘,權衡利弊的結果,他決定了将畫取下來給錢老送去,今天晚上最遲明天一早送去,這是什麼時候?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 他終于伸手去取畫,雖然伸出去的手有些發抖,畫還是取下來了。

    正在這時,做事麻利的小保姆已經準備好飯菜前來要他最後敲定是否不等女主人回來就開飯? 這位小保姆可是“參政”意識很強的青年,一見男主人在取那張畫,便不覺“呀!”地驚叫了一聲,問道: “馮市長要把它取掉呀,梅大姐大喜歡這張畫了,送來的那天她橫看豎看也看不夠,看了很久很久我們才把它挂上去的。

    梅大姐還口口聲聲稱贊市長想得周到哩!每天下班回來她也要來客廳看它幾眼的。

    ” 小保姆的話說得馮唐又是一陣心跳,但他主意已定哪有回頭的道理。

    他讨厭小保姆多事,你插進來摻乎什麼?當然他沒批評她,隻說了一句,聲音有些不自在: “我們先吃吧,不等了。

    ” 說着便把那張畫收卷起來,又找了一張牛皮紙包上,才向飯廳走去。

     他剛拿起碗筷,小保姆還沒上桌子,女主人梅吟雪便回來了。

    馮唐連忙起身相迎: “你提前下班哪?” 梅吟雪抿嘴一笑,用她那傳情的眼神送過一個“秋波”,說: “我會算命,知道今天你要回來。

    ” 馮唐拿眼光瞄着妻子,隻見她今天穿的是一身便裝:藍底印花蠟染短袖襯衫,白色薄呢短裙,裸露出一雙雪白的臂膀和小腿,體态豐滿有線有條,再加上那雙多情善感的眼睛,馮唐頓時感到一種按捺不住的沖動湧上心頭。

    俗話說“新婚不如久别”,要不是小保姆在場,他真想……然而他忍住了,言不由衷地問了一句: “你真的知道我回來了?” “當然,半個鐘頭之前。

    ” 馮唐一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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