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君子風度回答道;
“星星來哪?”
說着幾大口吃完碗中的面條,進屋裡去穿上外衣就要出門。
臨走時還沒忘記摸摸星星的頭,語氣柔和地說:
“星星,叔叔有事出去哪,你和沈阿姨在家,她給你做吃的,啊!”
韓剛的語言姿态都顯示出了一種難得的君子風度,這是沈琳完全沒有料到的。
因而也很感動。
她在沖動之下甚至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到底是夫妻,這類禮節是完全不必要的。
于是便教星星:
“星星,快給韓叔叔說再見。
”
星星按照沈琳的吩咐向韓剛說了再見,韓剛招招手出去了依然一副君子風度。
沈琳便上竈煮面。
星星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正待要吃,氣急敗壞的陳一弘趕來了。
他見孩子果然在這裡,心頭總算一塊石頭落了地。
沈琳将怎樣發現星星,怎樣接他回來的事對陳一弘說了一遍,并要陳一弘坐下,她也為他煮一碗面條。
她對他說:
“你現在回去橫豎也是一碗面條,還不如就在我這裡吃了再回去。
也許比你做的好吃哩。
”
陳一弘下意識地說:
“不了,等星星吃完就走。
”
沈琳愣了他一眼,說:
“怎麼哪?怕我會下藥給你這位市長吃!”
陳一弘笑道:
“哪裡的話,我是怕麻煩你哪!”
一副言不由衷的表情。
沈琳聽了笑道:
“既然是怕麻煩我,我不怕麻煩就是哪。
也拿不出什麼來,無非就是面條一碗嘛。
”
她忽然想到亡友馮菲過早地丢下這可憐巴巴的一父一子而去,想到他們在學校時親密無間的情誼,眼圈便紅了。
陳一弘似有察覺,連忙說:
“那好,吃就吃吧省得我回去費事。
我是坐車來的,那就叫車子先回去吧。
”
說着就往外走。
等到陳一弘再回到屋裡時,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已經端上桌子。
面條上面蓋了一層辣椒肉末哨子,這是他最喜歡吃的。
自從馮菲死後,他便沒吃過這麼可口的配料了。
上頓下頓總是清水煮白面,外加一點豬油什麼的,連星星都吃怕了。
唉,男人啊男人!
他正聚精會神地吃面,坐在對面的兒子已經放下筷子,抹抹嘴對他說:
“沈阿姨煮的面真好吃,不像你煮的一點味道也沒有。
”
沈琳和陳一弘相視而笑。
陳一弘是苦笑,無可奈何的笑。
沈琳說:
“星星,阿姨煮的面好吃,你就天天過來吃吧。
”
星星說:
“爸爸不準。
”
“有什麼不準的?”沈琳乘機将自己想了很久的打算說了出來:“我看呀,星星就過來跟我過算哪,我有時間招呼他,還可以輔導。
免得跟着你飽一頓餓一頓的,大人孩子都受罪,又影響你的工作。
”
陳一弘聽了很受感動,卻沉默了很久沒吭氣。
沈琳的方案太吸引他了,那樣做對星星和他都有好處,可謂兩全其美。
然而他想到了沈琳的丈夫,他們的關系本來就不好,聽說沈琳為星星洗衣服已經引起了多次争吵,星星再過來住吃,那會怎麼樣?
考慮再三他對沈琳說:
“我想請一個人最好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到家裡來招呼星星,這樣的人不好找,正在多方面求人幫忙打聽哩!”
沈琳聽了說:
“我知道你的顧慮了,先把話說穿吧。
我和韓剛現在等于分居,各人隻管各人的事。
當然,我要給他把話說明白的,我想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能請到一個人固然不錯。
可是我想,把星星交給我照顧,恐怕對他來說比請一個人總要好一些吧?”
豈止是好一些?這道理陳一弘自然很清楚,從内心來說他也很樂意這樣做。
但從沈琳的家庭現狀來看,他不能接受她的方案。
人不能隻為自己着想啊。
于是他說:
“再商量吧,也許會找到一個适合的人來照顧他的。
”
沈琳聽了很不自在,别人是誠心誠意,他卻是忸忸怩怩。
便說:
“什麼叫商量?我的态度已經擺明了,主要是你下決心哪!”
她覺得言猶未盡又加重了語氣:
“我主要是為孩子作想,沒有别的意思。
看着星星這個樣子,我就想到馮菲,想到要照顧好她的孩子才不辜負朋友一場。
”
說着她的眼圈又紅了。
陳一弘也非常感動,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韓剛卻推門進來了。
屋裡的兩個人陳一弘和沈琳當然也包括星星在内沒有聽到腳步聲,門卻被猛然地推開了。
像是猛虎撲食,卻撲了個空,男女二人對坐談話,相隔甚遠,星星依偎在沈琳的懷中。
韓剛似乎有點尴尬,但他随即便态度自若,這是回自己的家呀,還需要事先按門鈴打招呼?他微笑着和陳一弘握手,依然一派君子風度,說:
“市長光臨寒舍,無尚光榮!”
說着便從衣袋裡掏出香煙遞過去,陳一弘搖搖手說:
“謝謝,不會。
”
他最初也覺得有些尴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