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也如此,正如前面已經談過,要說數據,馮唐在今天的會上他隻端出了一部份,還有另外一部份屬于保密範圍,這就是:公有制經濟幾年來受到嚴重削弱的數據;農村發生了“兩極分化”的數據等等。
而這些數據都是“有根有據”的,當然,看法、觀點則是可以争論的,故而屬于保密乃至絕密範圍,隻有到了一定的氣候和環境才會啟封的,也許,永遠也不會啟封。
他馮唐不像那些一有風吹草動就吵吵嚷嚷而又不知所雲的淺薄之輩。
由于高興,趙一浩在宴會上破例多喝了兩杯“劍南春”,當然離酒量的極限還很遠,作為一省之首,他要保持必要的尊嚴,不能在下級面前失格。
吃完飯稍事休息,喝茶閑談,然後他起身告辭回屋,并一再打招呼,今晚就算送行了,要大家忙自己的事,不要來送了。
他上3樓走到房門口,忽然聽到屋裡傳出急促的電話鈴聲。
跟随而來的警衛員搶前一步開了房門并奔過去拿起話筒,問了一聲便回過頭來将話筒遞給走上前來的他,說:
“是田融同志。
”
趙一浩略顯意外和興奮,連忙從警衛員手中接過話筒:
“喂,田融呀!”
田融的聲音:
“唉喲喲,鈴子響了這麼久也沒人接,我差一點就放電話哪!”
趙一浩笑道:
“剛回來嘛,還在門外就聽到鈴聲,是跑步進來的哩,怎麼,有事嗎?”
這最後一句是順口而出,或者是習慣性的語言,卻引來了妻子的責問:
“怎麼?一定要有事才能打攪書記?”
趙一浩連忙陪不是: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夫人,不是有意打官腔,是沖口而出,務必請夫人見諒。
”
“打官腔打慣了,條件反射!”田融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起來:“還真有事找你,問你哩。
”
“真有事?”
趙一浩暗自一驚,莫非?他的“莫非”還沒有形成概念,便又聽到了妻子溫柔的聲音:
“是呀,真有事,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趙一浩一愣,恍然大悟,禁不住笑了起來:
“記起來了,記起來了,今天是本人的生日,四十八大壽啦,多虧夫人提醒!”
其實每一年都是田融提醒他的,直到妻子買回了蛋糕,準備了他愛吃的東西,才知道物換星移又一春,華誕之日到了。
而妻子的生日他卻往往記不住,總是靜悄悄地過去了很久他才想了起來,趕快“将功補過”,有時根本就記不起來回融也不主動提起。
全家三口人隻有在北京念中學的兒子例外,每年兒子的生日之前幾個星期,做父母的一定會寄去賀卡和小禮物。
同樣地兒子也從來沒有忘記過父親的生日,總是要按時寄來寫有“祝爸爸生日快樂”字樣的祝賀卡片,這也許要歸功于爺爺奶奶的提醒吧?而對于媽媽的生日,兒子也總是忘記了不能按時寄卡片來。
不是當爺爺奶奶的偏心,不提醒孫子給媽媽寄卡片,而是他們也記不準兒媳的出生日期,故而也隻好讓趙一浩獨享天倫之樂了。
這次也不例外,田融在電話上說:
“兒子的賀卡前天就收到了,我以為你可能昨天或今天回來,不是說去四五天嗎?幸好我打電話問了周部長,要不我就白買蛋糕白花錢哪。
”
這後一句分明是開玩笑,但趙一浩聽得出來,話音裡帶有明顯的苦澀味。
這樣的苦澀味隻有作丈夫的才能體味得出來。
田融是一個對丈夫有深情而又政治敏感性很強的女人。
要是在平常的日子裡,生日不在一起過算得了什麼?而現在是什麼時候,中央考察組密鑼緊鼓,社會上謠傳紛雲,都是對準丈夫而來的,在這樣的時刻,作妻子的怎能不盼望和丈夫呆在一起,盡可能給他一些安慰和支持呢?因此,趙一浩聽了田融那帶有濃烈情意的話很受感動,但他盡量地控制住了自己,依然以開玩笑的語氣對妻子說:
“你别想打小算盤,等我一回來你的蛋糕就給我補上。
”
話筒傳來對方親熱的笑聲:
“你想得美!”
她突然問道: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
趙一浩解釋道:
“三江的事算告一段落了,我明天一早去松嶺,在那裡呆幾天再看情況。
”
田融有些生氣了:
“又去松嶺幹什麼?”
趙一浩說:
“搞調查研究,看茶山,哦,對了,還要去看望劍非的夫人,動員她到省上工作和劍非團聚。
”
話筒裡立即傳來田融責怪的語氣,責怪中帶有無限的關切和溫存:
“你還真自在哩!人家在這裡天天查你,你到滿無所謂,還悠哉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