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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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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事就開門見山吧,老馮?” 馮唐從容不迫地從衣袋裡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趙一浩,說: “請你先看看!” 趙一浩接過來覺得那信封面熟便已猜到了幾分,抽出信紙一看果然不錯,正是那封已經看過的匿名信,不僅内容相同連信封的式樣和封面的打印字樣也是一模一樣的,說明寄件者是一個人。

    他皺皺眉頭,将那信紙丢在桌上,盯住馮唐問: “我已經見過了,你對這封信怎麼看?” 馮唐想不到省委書記會來這麼個單刀直入,一時來不及仔細考慮,便順口而出回答道: “這類事情真也好假也好,是很難說得清楚的。

    ” “哦?”趙一浩依然盯着馮唐:“說不清楚,你也這麼看?” 不等馮唐回答,他便接着自己的話往下說道: “根據我的了解,情況是不是這樣:沈琳和陳一弘的前妻以及陳一弘都是大學的同學、好友。

    陳一弘的妻子馮菲因車禍身亡留下一個孩子,沈琳出于友誼經常照顧陳一弘的孩子,并且常常将他領到家裡來。

    沈琳同丈夫韓剛關系本來不好,這時因她時時照顧陳一弘的孩子而加深了矛盾,甚至提出離婚,沈琳出于對亡友馮菲的情誼,不理睬丈夫的指責,不回避夫妻矛盾的擴大,依然我行我素,按理說這是一種高尚的行為,應當受到社會的支持絕無可責備之處。

    就在這時,陳一弘為了不讓沈琳因協助自己照料孩子而擴大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便把孩子送到亡妻的父母家去了。

    但沈琳夫妻的關系并沒有因此而改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怎麼改善得了呢?後來在韓剛的堅持下他們離了婚。

    沈琳自由了,由于雙方的主動,過了一段時間陳一弘和沈琳結婚了。

    ” 趙一浩就此打住,問馮唐: “你看我說清楚了沒有?” 馮唐又被将了一軍,正自考慮如何回答,趙一浩卻緊追不舍,将棋子一舉又将了一軍,問道: “老馮,你說說他們的婚姻是違紀違法還是違反道德準則?” 馮唐又輸了一着,他像是遇上了棋藝高超的對手,連輸數步弄得很被動很狼狽,隻好甩出最後一招: “我當然不信這些,隻是群衆輿論不可不注意。

    ” 趙一浩笑了,說: “群衆輿論确實要注意,但正确的态度應當是一聽二分析。

    正确的要采納,不正确的要引導,弄不清楚的要調查。

    為了一個市長的安排,考察組兩下三江市連省委常委、組織部長都親自出馬,夠慎重了吧?更重要的是弄清了事實,所謂輿論實則是少數人制造的謠言,如果我們被這樣的所謂‘輿論’牽着鼻子走,我們算什麼樣的領導者?” 這像是棋局上的最後一将,把馮唐精心策劃堪稱得意之作的一盤棋将死了。

    馮唐畢竟是馮唐,他豈能就此認輸,以狼狽之身、失敗之情灰溜溜地離開這間房子和這個咄咄逼人的省委書記?不,馮唐不是那種人!他腦子一轉,忽有所悟,便絕處逢生地又理直氣壯起來了。

    你趙一浩擡出親自出馬的組織部長周劍非,我馮唐就偏拿他開刀。

    于是他端起剛才警衛員引他進來時照例沏的一杯濃茶喝了一口,不急不慢地說道: “我沒有别的意思,昨天收到這封信,恰好今天省裡的領導來了,作為一個共産黨員有責任将它交給領導,作為一個信息讓領導知道知道,心中有數。

    ” 趙一浩馬上接過他的話頭: “對,你收到了匿名信,把它交給組織是對的,還有别的事嗎?” 馮唐這時完全由被動、狼狽轉為主動,乃至理直氣壯起來了。

    他重新擺出一副進攻者而又是委屈者的架勢,以一種不平則鳴的語氣說道: “我這麼晚來找一浩同志,最要緊的不是為了這封信,剛才我已經說了,隻不過作為一個信息向組織反映一下。

    今晚我來主要不是為了這個!” “哦?”趙一浩警惕起來:“那麼說主要是為了什麼?” 馮唐以委屈者的口氣說: “對領導我不隐瞞自己的觀點,我主要是對周劍非同志有意見,他不公道有偏心,而且手段惡劣,想一手遮天!” 原來如此!趙一浩按耐不住内心爆發的火氣,差一點站起來拍桌子了。

    但他終于控制住了自己,以平靜的口氣說: “好吧,你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吧。

    ” 馮唐說了,他把在黃人偉副省長面前說過的話差不多又重複了一遍。

    當然在書記面前他不敢那麼放肆,那麼聲色俱厲。

    可謂語氣平和,言辭尖厲。

    中心意思依然是周劍非不公正,一手遮天! 趙一浩耐着性子聽完後反問道: “你說說周劍非是怎麼一手遮天的?” 那語氣依然平平靜靜沒有一點以勢壓人的味兒。

    馮唐因此而完全消除了顧慮,除去了無形的壓力,理直氣壯地回答說: “據我得到的确實消息,在考察中我的得票率很高,考察組内部也有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但周劍非向省委隐瞞了真實情況,隻彙報了一方面的意見。

    ” 趙一浩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周劍非沒有全面反映情況呢?” 馮唐有些語塞,自然地又一次感到難堪、狼狽,他不能将考察組組長高國強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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