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找你有事哩,豈不湊在一起了?”
說着他拿眼光打量了那位不知身份的許小姐,欲言又止。
韓剛看在眼裡,知趣地吩咐許小姐:
“去給市長找一個舞伴。
”
又附耳低語了幾句,那位許小姐便站起身來向馮唐微微一笑:
“對不起,請稍候,市長。
”
許小姐一走,兩人都想抓住機會談“正事”,結果還是馮唐搶了先,他意味深長地瞅着韓剛,說:
“告訴你一個消息,強占你妻子的人要當市長哪!你沒聽說吧!”
韓剛知道他馮唐說的是誰,他本來并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卻對那“強占妻子”幾個字感到很刺耳,便說:
“誰的命好誰就升官吧,不過呀,市長,我看……”
他本想叫他馮唐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強占妻子!這些都是陳谷子爛米了,還往外端?何況事情也并不是那樣,我韓剛男子漢大丈夫豈容别人強占妻室,正常離婚的嘛。
但人的感情是複雜的,與此同時卻有一股酸味湧上了心頭,太便宜這小子了。
為了他對他馮唐的所求,他也腦子急轉彎,欲言又止,且聽他馮唐的下文。
我們就來一次互惠互利的交易吧!
馮唐見韓剛吞吞吐吐,似有顧慮,便來了個直截了當:
“老兄,君子報仇三年,現在是時候了,據我所知,組織部已經通過正報送省委常委審批了。
要報仇就隻有一個字:快!”
“怎麼個快呀?”
韓剛順口問了一句,他還沒有完全弄清馮唐的意圖。
馮唐卻以為對方被他說服了,心裡很高興,終于可以在這最後的關頭射上一箭了,管不管用射出去再說。
于是他放低了聲音,“寫一張狀紙,今晚就寫明天直接送到趙一浩家,主題自然就是強占民妻了,文章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明白不用我多說。
一定要快。
記住,今晚就寫好明天一早送去,不要通過信訪渠道,直接送到趙一浩家。
你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嗎?那就好。
辦完了這件事,再來談你要找我辦的事,你不是到處找我嗎?”他本來還想要韓剛在狀子上加一條:專業戶事件。
但他終于沒有說出來,韓剛對此事不了解,亂寫一通,反而會把事情搞糟。
韓剛心裡全明白了,是要把我韓某人當大炮使,你馮唐太把人看扁了,我韓剛是那種豆腐腦筋?再說他對“強占民妻”一類謊言本來就不感興趣,自己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同沈琳的結合是“月下老人”亂牽的線,兩人情不投意不合,日子怎麼過?再加她老是将陳一弘的孩子往家裡引,窩在心頭的火一旦爆發,離婚了事。
無心人的事到了有心人手中就成了殺人的武器。
前一段考察組去三江,這事就被丁奉們擡出來鬧得沸沸揚揚,也是三番五次上門要他韓剛這個當事人檢舉揭發,他就是不幹。
不是不想乘機殺它個回馬槍,解解心頭之恨,而是覺得告了狀自己站不住腳。
他韓剛豈能随便讓别人當大炮使!結果隐隐約約傳出,說他韓剛膽小怕事不敢檢舉,那就隻好由他了奉們“替天行道”了,笑話!現在又來了,市長親自出馬,想不到一件普普通通的離婚倒成了他們政治舞台上的道具,都想憑借着它演出一番精彩的節目!你們想怎麼辦我管不着,反正我韓剛不感興趣,不參與不投入!
雖是這麼想卻不能斷然這麼做,他韓剛心理不平衡還有求于人呀!總得講點戰略策略吧?于是他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
“市長不要急嘛,這些事好說,時間有的是,你說要快就快吧。
你們每天工作的時間是八小時,我韓剛是二十四小時,還怕沒有時間?”
他将眼珠一轉,換了一種聲調,一種祈求和商量的口氣說:
“我還是把要找市長幫忙的事先說說吧?”
馮唐無可奈何,說:
“你說吧,簡單一點。
”
他沒有忘記擺出副市長的架子。
韓剛一聽有門,興奮地說:
“很簡單,很簡單,就這麼回事:今年三江市的化肥供銷任務很大,市供銷社既沒有這麼大的資金更沒有這麼大的運輸能力和銷售力量。
為了保住全省這個大糧倉的豐收,我們公司願意承擔風險來辦這件事。
省、市供銷部門我也問過了,不,直說吧已打點好了,隻要市政府批個文,委托敝公司承辦或者叫協助市供銷社承辦化肥供銷任務就行。
市長,舉手之勞一舉兩得呀!”
馮唐聽明白了,眼前這個商人、原供銷社幹部要吃一筆“雙軌制”的差價,也就是說要我馮唐舉手一批,将三江市今年的化肥供銷權轉給他韓剛,豈止如此,主要是轉計劃銷售價為市場銷售價。
這是可以随便批的嗎?須知他韓剛是私商,是非正常,的供銷渠道呀!
馮唐暗自生氣,你韓剛把人看扁了,我馮唐是豆腐腦子,由着你玩弄?我還要珍惜自己的政治生命哩!
但有求于人呀,豈能斷然拒絕!于是他也來一個含含混混的回答:
“好商量,好商量!”
話雖如此說,内心卻在嘀咕:怎麼商量呢?這是非同小可的事!不這麼回答又怎麼辦?他馮唐想得更遠一些,别看三江市一個市長,你省委定了還算不了數,給他陳一弘戴上一頂市長的帽子還需要市人代會通過。
凡此種種,就需要有人出來做手腳。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