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韻駕車,像一匹掙脫了枷鎖的野獸,橫沖直撞,撞翻了幾個水果攤;那些小販四散而逃,香蕉、菠蘿、橘子、甘蔗、柚子飛了一地。
居韻雙目冒火,怔怔地望着前方,雙手緊攥方向盤。
轎車駛上高速公路,接連超過幾輛大貨車,在山道上疾駛。
“你要到哪裡?”龍飛問她。
“我要離開這個世界,我恨這個世界!”居韻恨恨地說。
“為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沒有真誠,沒有溫暖,沒有愛!我恨所有的人,恨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他們都太虛僞,太自私,太無情!”
“也恨我嗎?”龍飛問。
居韻轉過身來,怔怔地望着龍飛,點點頭,“包括你,包括你這個太監一樣的人,沒有激情,沒有火焰,沒有狂熱,是一個冷血動物!”
居韻瘋狂地開着車,來到了海邊;她猛然刹車,龍飛險些撞到車玻璃上。
居韻下了轎車,把龍飛也扯了下來。
洶湧澎湃的大海,像一頭兇猛的野獸,咆哮着撲過來,掀起幾人高的波濤,白色的巨浪撞擊着,呻吟着。
天空暗了下來,似乎在醞釀着一場暴風雨,除了黑黝黝的礁石和山壁,附近沒有人迹。
居韻扯着龍飛撲向大海……
龍飛叫道:“你要幹什麼?”
居韻像一頭瘋狂的野狼把龍飛撲倒在海灘上。
海水湧上來,浸濕了龍飛的身體。
居韻重重地壓在龍飛的身上,喘息着,呼出的香氣彌漫着他。
她的眼睛裡含着淚水,柔軟的面頰貼住龍飛的胸脯。
龍飛一動不動。
居韻迅疾地一件一件脫掉身上的掩飾,直至僅剩一條内褲。
龍飛一動不動。
居韻無奈地站起來,傷心地望着深邃的大海……
這時,龍飛眼前一亮。
在居韻的肚臍處嵌有一顆金色的梅花,閃閃發光……
她是梅花黨人?
每一個梅花黨人身上或衣飾上都有一顆梅花的标志。
有的女特務的肚臍處有一顆小巧玲珑的梅花。
龍飛爬起身來,望着居韻肚臍處的梅花。
居韻緩緩地轉過身。
龍飛站了起來,“居韻,你的肚臍裡怎麼有一朵梅花?”
居韻冷冷地說:“我是梅花黨人,每一個梅花黨人身上或衣飾都有梅花的标志。
”
龍飛裝作不知,問道:“什麼是梅花黨?”
“取代中統和軍統的特務組織,目标是潛伏,單線聯系,成立于1948年。
領導人是白敬齋和黃飛虎,由蔣家父子直接操縱。
因為梅花開在凄冷的冬天,還因為國民黨黨旗酷似梅花,因此取名為梅花黨。
”居韻又将目光投向浩瀚的大海。
“我在大陸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
”龍飛說。
居韻說:“我看你也是個幹才,參加我們的組織吧,參加了,我們就是同事了。
”
這句話正中龍飛下懷,何不趁此機會打入梅花黨,可以獲取更多有利的情報。
但是就是不能接觸白敬齋等人,他們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龍飛問:“需要辦什麼手續嗎?”
居韻說:“我給你辦就是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上級,咱們是單線聯系。
”
龍飛又問:“都做什麼事情?”
居韻默默地穿好衣服,“該你打聽的你可以打聽,不該你打聽的你不要打聽,這是組織原則。
”
龍飛點點頭,“我明白。
”
居韻說:“最近梅花黨内出了大事,總管金老歪被人暗殺,白主席的父親受到驚吓,正在醫院搶救……”
龍飛故意問:“是不是遇到了仇家?”
“什麼仇家?還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男人啊,像你這樣的太少了,那白老爺子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了。
”
龍飛笑道:“那麼大歲數的人了,腿腳肯定不利落了。
”
“金老歪更是有名的色鬼,以前還打過我的主意,堂堂一個梅花黨上校,當年在南京紫金山上威風凜凜,在香港也是黑道上數得着的人物,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唉!”居韻向轎車走去,高跟鞋在沙灘上留下一連串深深的足迹。
居韻來到驕車前,望着黑黝黝的天空和茫茫的大海,“暴風雨就要來了,這場雨還真不小呢。
”
居韻話音未落,豆粒大的雨點急瀉而下,“劈劈啪啪”打在車蓋上,發出響聲。
龍飛說:“進車裡吧。
”
居韻搖搖頭,“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意味嗎?我喜歡這大自然的洗禮!”
龍飛見她不肯動,隻得忍受雨點的沖擊。
“你說能上飛鷹艇,什麼時候?”
居韻說:“這可是有條件的。
”
“什麼條件?”
“跟阿嬌一刀兩斷!”
“我跟她根本就沒有什麼關系。
”
“這是我哥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
龍飛想了想,說:“好,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