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等會兒吧。
”
王綽還想耍花招,甯雲帆警告他:“老實一點兒,我們給你留着面子呢,别弄得很難堪!”
王綽沒辦法,隻好跟着他們又鑽進電梯。
電梯裡兩個省委秘書認識王綽和甯雲帆,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沒看出他們之間潛在的緊張關系。
走出電梯,甯雲帆示意走後門,甯雲帆的車子停在後門外。
3個人上了車,甯雲帆說:“回局裡。
”
到了局裡,甯雲帆讓王綽給司機打電話,讓司機先到臨江市駐省辦住下來。
王綽說:“這兩天我不用車,你可自由活動。
”
到了局裡,王綽就失去了自由。
甯雲帆先将他關起來,但并不審訊,這是心理戰,意思是:你說不說無關緊要,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到了下半夜,甯雲帆才提審王綽,他說:“你是明白人,像你這樣的領導,如果沒有證據,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把你關起來,現在我們把你關起來,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沒必要繞彎子,給你一個機會,你先想一想……天亮前你坦白的話,我們可以給你按自首處理,否則,隻有公事公辦了。
”說罷,他又讓王綽一個人待着,果然天亮前王綽就坦白了……
真是出乎意料地順利,剩下的工作就是把證據弄紮實……“好一條大魚!”他心裡這樣想道。
接下來的事卻仿佛是天賜——
省紀委轉來了中紀委關于“28名黨員聯名狀告王綽”的批件,告狀信上給王綽列了十大罪狀,言之鑿鑿,他們把王綽描繪成五毒俱全的土皇帝。
如果信上内容都查實的話,王綽槍斃10次都不冤枉。
告狀信的事還沒完全落實,公安部又轉發過來幾封電子郵件,郵件是一個女人從美國發給公安部的。
郵件稱臨江市有一個組織嚴密的黑社會,該團夥已經殺了200餘人,其中絕大多數是妓女;騙走銀行貸款3億多,且大部分資金已轉移到海外。
“阿波羅尖端技術有限責任公司”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公司,公司聲稱生産“铊”,可是從未生産過一克“铊”,這且不說,甚至連“铊”是什麼整個公司也沒一個人能說得清,整個事件上演的竟是一出《皇帝的新衣》現代版……
太讓人震驚了,甯雲帆越看越覺得這封信不可信,這怎麼可能,一個城市殺人200多,公安局會毫不知情?他覺得作者可能是讀美國的恐怖小說讀得多了,虛構一些可怕的細節聳人聽聞,比如郵件中說“這些人被殺後,肢體都喂豬了,隻有頭顱骨被保存下來,刷上漆,作為裝飾品挂在林場的牆上”——這不是小說又是什麼呢?再說騙貸騙錢,也太荒唐了,也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銀行的人都傻了嗎?
接下來,郵件中說該團夥為100多個幹部建立了黑檔案,以此作為控制他們的手段,黑檔案甚至還涉及到省主要領導,這還了得?接下來,郵件中說“玫瑰山莊是黑社會的大本營,也是他們的享樂窩,那裡邊什麼樣的享樂都有,什麼樣的肮髒事都在發生;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的,要進去必須持有身份牌,或有持身份牌的人帶領……”
更震驚的在後邊,這個匿名女子說臨江黑社會的頭兒不是别人而是臨江市市長王綽,他的身份牌是“紅桃A”。
看完郵件,甯雲帆非常佩服這個匿名女子的想像力,他認為她要是不寫小說就浪費了才華;他猜想,她的身份要麼是作家,要麼是神經病,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遠在美國的女子對臨江市的情況相當熟悉,她不但說出了玫瑰山莊和林場的具體位置,而且還說出了許多具體的人名,有黑社會的,也有被黑社會控制的官員——這就讓人不能太草率地對待這封信。
甯雲帆試着核實一些情況,竟然準确無誤。
他想,這真是天賜之物,廳長在京學習,這正是他立功的好機會,怎能放過?剛釣到一條“大魚”,現在又引來一群,他能不興奮嗎?他和女子取得聯系,女子告訴了他QQ号,于是他們在網上聊了一會兒。
他向女子核實她郵件中的内容,女子不想談這個話題,說信就信,不信拉倒。
他們談會兒别的,甯雲帆又回到了這個話題上;這時女子不那麼反感了,她說郵件中句句是真,沒有半句誇張。
他開玩笑道:“你是黑社會裡的人吧,要不怎麼知道那麼多?”
她不予回答,下線了。
第二次再聊天時,女子告訴了他更多的情況,她說:“明天,玫瑰山莊有一個大型活動,代号是‘饕餮之夜’,每年都殺人……”
“什麼?”他感到很震驚。
下線後,他連夜突審王綽。
王綽仿佛換了個人,咬緊牙關,什麼也不交代,而且對以前交代的罪行也一概否定——他顯然覺得說得多不如說得少,說得少不如不說。
到黎明前,審訊的和被審訊的都疲憊不堪。
甯雲帆内心焦灼,結束審訊時他為了給王綽造成思想壓力,便吓唬他道:“好好想想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要以為一味沉默就能把罪行掩蓋過去!你這樣做對自己未必有好處,但有的人卻求之不得,巴不得你一個人扛着,他們好逍遙法外,胡作非為。
你可能抱着幻想,指望他們來搭救你;哼,都這時候了,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天真